的天花板,想起泛黄的记忆。
半晌,他不留声息地呼了一口气,“对勾扬的死我的确很内疚,但我不后悔。”
突然他挺起身,面对着吴教授,眼睛里投射出坚定,“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选择牺牲勾扬。”
这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的使命。棋子要摆好自己的位置,下棋人要下好命令。
不得不否认,那个时候的他始终逃脱不了年轻二字,如果多一些老成,多一些经验,多一些更缜密的思维,说不定会找到不需要牺牲勾扬的方法。
有人说一个人的生命和众多人的生命是等同的,但在中国军人的眼里,他们总是把自身的生命放的很低,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就更多人的价值。
虽然勾扬的死是被动的,但韩行止相信,他是义无反顾的。如果换做是韩行止自己,当时的情况他也会恳求指挥官放弃他的生命。
吴教授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判决韩行止的时间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他把手枪缓缓抬起顶在韩行止太阳穴的位置,拉动枪筒,上好子弹。他看了一眼韩行止,表情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那赴死的样子和烈士墓园里勾扬的遗照如出一辙。
手表上的指针机械地朝着一个方向无休止地转动,开枪的食指渐渐弯曲。
砰——
枪的尾声在房屋上方环绕两圈,滚烫的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频率和表上秒针转动的速度别无二致。褶皱的皮肤上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吴教授紧抓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枪也因为疼痛导致的麻感和无力掉在地上。
望向门外站着三个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最前面的女人举枪对准着他,枪口还冒着些许白烟。
“不愧是我毕生最得意的门生。”吴教授想为李琼玖的到来拍手,可疼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崇明上前解开韩行止的束缚,炎彬控制住吴教授,捡起地上的枪插回腰间,顺手掏出手铐刚走到吴教授面前却被吴教授制止。
“老胳膊老腿了,有你们这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我跑不了。”
炎彬转过头看向李琼玖,只见李琼玖点了点头,他也只好收起手铐站到吴教授身边。
跟在吴教授身后还没走出门,吴教授突然站住脚步问李琼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杀谁?”
“温馨说的。”
“你为什么确信温馨知道?”
李琼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恩师,面容沧桑憔悴,几度风雨的年代感让他眼角皱纹陷得更深,曾经叱咤风云充满极其威严的教授,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落魄。
李琼玖浅笑一下,回答的云淡风轻:“因为,我是您的学生啊!”
和吴教授相识那么多年,这位老人的品性早已深印她的脑海。吴教授秉承的作案风格一直以来都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每一个小案子的细节是这样,大体的总计划依然如此。既然温馨是这场连环案的开头,那自然要以她结束。
吴教授低下头,藏着笑,“希望今日之后,世间再无神执事。”
在场的其他几人一愣,又沉下了心。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