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没有接,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票子,拿了两三百块的样子,其余的都给了辛铃灵:“你这边肯定需要不少的钱,拿走吧?”
辛铃灵望着她:“这是你赌博来的?”
他不做声,不做声,就是承认了。
辛铃灵想要发怒,又忍住了,也没有接他的钱,告诉他:“如果你知道自己有多不堪,就不要再赌了,因为如果你知道你有多不堪,肯定就不会希望弟弟将来也跟你一样不堪。可能你没有发现,但我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了,弟弟也会玩牌。所以,如果你还是个父亲的话,就给他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他的父亲沉默着,手就伸在半空。
辛铃灵说:“爷爷奶奶的钱我收下了,他们的恩情我也记着。但是你的钱我不要,你给妈妈吧,看她愿不愿意要。”辛铃灵说:“你要是不知道要怎么做的话,我就告诉你吧,好好找个工作,赚了钱就打给爷爷奶奶,他们会帮你存起来的。”
他父亲犹豫了一会,又把钱递给了她母亲。
这个男人,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是颐指气使的,现在两个人离婚了,他倒是好像变得害羞起来。
辛铃灵的母亲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这些钱。
男人局促了稍许,又把一张卡赛道辛铃灵母亲手里,然后就逃也似的走了。
卡的背面贴着纸条,上面写了银行卡的密码。纸条很新,是刚刚贴上去的,但是看片已经很久了,应该是经常随身带着的原因。
这一刻,辛铃灵的怨恨荡然无存,她想:或许父亲并不是不爱我们,只是他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毕竟,他只是个平凡的人,而平凡的人,意志都是十分薄弱的,他没有能力控制自己,而我们也没有拯救他,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当然,辛铃灵虽然这么想,但她却没有为这件事做出什么。
因为她也知道,现在,她们都已经不能回头,如果父亲愿意改变,那这件事就已经是契机了,如果这件事都没有让他改变,那只能说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而如果父亲就此改变了,那她就寻找机会让父母重归于好,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总之,眼下先过好眼前的生活,将来的事情,就等将来再说吧。
至少的话,她们得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明天,才会有希望。
辛铃灵的父亲到了楼下,抬起头来仰望这栋高耸的大楼。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生活都已经离自己而去,这个天下,再也没有自己的幸福之地。”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已经不再属于他了。曾经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他的种种行为分崩离析。
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痛苦万分,他当然追悔莫及。
而这一切要怪谁呢?他谁也不能怪,连自己也不能。因为谁都没有错。
因为他并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因为他心里的苦,也没有人明白。
他的那些作为,直视他反抗的方法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这样的反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伤害了最亲近的人。
这个社会是一个框,生活在这个框里面的人,最好就是遵循一直以来就定下来的规矩,否则,最后自己会遍体鳞伤,身边的人也会伤痕累累。
他独自走在大马路上,想到了去死,想到了拿着手里的几百块钱去找个场子,然后疯狂的玩几把,最后让人打死,或者绝望的自己找棵歪脖子说。
可是他又实在害怕,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他走到一处建筑工地上,拦住一个扛水泥的就问:“打个,你们这招人吗?”
扛水泥的指了那边一个正码砖块的:“你去问他,他是我们头。”
他过去问,那人上下打量他:“你能干吗?我可把丑话说前头,干不满一天不给钱。”
辛铃灵的父亲连忙点头哈腰的,告诉对方:“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蛮力不输别人。”
这是实话,从小就比别人力气大,这些年虽然堕落,但是家里的粗活重活也都是跟着干的。但他也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就连种地都种不好,只能干一些蛮力活。
倒不是他比别人本,而是从小就被父母宠溺,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四时不辨五谷不分。
包工头让他跟住扛水泥,他也不含糊,别人抗一袋他能拿两袋,还一点都看不出吃力。
一个人顶两个人用,包工头当然是开心,可是也良心发现提醒他:“注意休息,不要累出毛病来。”他只能憨笑着回答:“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