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问:“你明天还来吗?”
他回答:“来。”
“那就明天一起给吧,这样高一点,算月的是两百,算天的一百八。你能干活,算月我给你两百四。”
他再次点头哈腰的致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一个干苦力的活,他却好像突然被重视了,突然有了干劲,就连拿到钱要去赌两把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现实面前,他也不敢太得意,只能舔着脸说:“按理说你给了我这么大的面子,我是不该说什么的,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要是算月,恐怕就得饿死了。”
包工头问他:“这么说你也没有住的地方了,带身份证了吗?”
他在包里翻找,把身份证拿给包工头看。
包工头仔细的对照过,确认是同一个人,就把身份证还给他。叫他上车。骑着摩托车带他去了附近的超市,给他买了两床棉被和一件大衣,告诉他:“饭我从家里给你带,五块钱一顿,月底的时候从你的工钱里扣,还有这些也都从你的工钱里扣。”
他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包工头把他带回建筑工地,告诉他说:“你就住这里,晚上的时候注意不要随便走动,如果要上厕所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坑,完事埋起来。”
交代清楚之后,包工头就又骑着车子回去了。
剩下他一个人留守在工地上,空荡荡的。他的心里也空荡荡的没有着落,给家里的父母打了电话。
那边接通电话,问了他:“你又去哪了?”现实是觉得他又去赌,怀疑他是不是把辛铃灵的学费给拿去输掉了,所以不敢回家。
他告诉父亲:“我在这边找了个工作,暂时就不回来了。”
父亲啪一声挂断了电话,对这个儿子失望极了。
他也没有解释,毕竟,他的谎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谎言多了,就不会再有人相信真话了。何止是别人对他失望呢,他对自己也失望透顶,所以才会有了自杀的念头,所以才会连回家的勇气也没有。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还来得及吗?我还能够扭转局势吗?”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家了,因为那个家里,只有对他失望透顶的父母,还有已经离他而去的妻儿残留的气息。要他如何面对呢!
“我实在是个混蛋。”他无力的咒骂自己,用世界上最狠毒的语言诅咒自己。因为就在刚刚,他又生出了去赌两把的念头,如果不是身上只有三百多块钱,如果不是他不知道那里可以找到场子,他就已经去了。
孟庄下午的时候打电话告诉宴菁舟,他那边的事情要处理到很晚,所以就不来接她们了,让她们自己坐公交回去。
辛铃灵没有跟宴菁舟回去,而是跟母亲一起回了家。
他们要准备搬走,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其实有什么可收拾的呢,他们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大早的时间,其余的人都还没有来,包工头就已经到了工地上。
辛铃灵的父亲则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了,他昨晚辗转反侧,基本没有睡着。
包工头给他带了早餐,看得出是家里做了带来的,很丰盛。只收五块钱实在太便宜了。他主动提出:“劳累你了,这么好的饭只收五实在亏了你,你看该扣多少就扣多少。”
包工头宽慰他:“出门在外谁没个困难,你干的是两个人的活,总得算下来还是我赚的。”
他不再说话,因为他觉得老板说的总是有老板的道理。
他吃着早餐,又跟包工头说:“听人说这里干完要去一中那边,虽然对不住你,但我想求你如果有别的地方给我换个地方。”
包工头不理解,问他:“怎么了吗?”其实,包工头已经猜到了,每个父亲这么做,都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想让他的孩子为难。
“我女儿在一中上学。我跟她妈妈离婚了,她跟着她妈妈。之前的时候我没干过什么对得起她们母女的事情,现在见着她,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他神色黯淡,说:“只怕反倒讨她的不喜欢。”
包工头说:“不用担心,虽然是在一中那片,但并不是在学校里面,只要你不特意去找她,是不可能跟她碰上的。”
如此一来,辛铃灵的父亲才算不说什么了。
中午时分,辛铃灵被孟庄叫了过来。
孟庄家的书房里,娄星尝递给她一份合同:“这个是房屋转让合同,你签一下。然后至于房产证,会在明年六月份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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