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拿出来与亲友们庆祝,大家都觉得这个酒非常好喝,于是就把这个酒叫做女儿红。
后来,当地渐渐形成这样的习俗。当女儿第一声啼哭,穿过产房直达父亲的心窝,父亲心里一紧,眼眶发热,双手合十,感谢生命的馈赠,母女平安是多么幸福的事!
就着良田的糯谷酿成几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桂花树下,加上父爱慢慢发酵。
桂花树下埋着酒,父亲心里藏着爱,酒在渐渐成香,爱在慢慢丰盈,怀抱里的女儿,从呀呀学语,蹒跚学步,到能歌善舞,眉眼越来越俊俏,笑容越来越明媚。
父亲只想这时光慢一些,让酒再多藏一些时日,让自己就这样宠溺守护女儿一生一世。可偶像也会渴望女儿早遇良人,把自己的宝贝托付给他。
终于到了那一天,父亲把难过藏在心底,小心翼翼从桂花树下挖出女儿红,连同宝贝女儿送到夫家,从坛中舀出三碗酒来,敬亲家,敬女婿,祈盼女儿婚后人寿安康,家运昌盛。
父亲的心就象那开坛的女儿红,甜、酸、苦、辛、鲜、涩。想到女儿有了好的归宿心里甜啊;而女儿不会再在自己身边萦绕,不再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心里泛出点点醋意来;想到女儿不再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现在为人妇,要独当一面,苦涩的滋味涌上心来……
而今天的女儿就似那女儿红的颜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女儿的幸福就象那女儿红的酒香,芳香绵长,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更加浓烈。
梅玉还说:“而且,女儿红最好的就是老坛新酒,因为父亲的爱在孩子出生之前就有了,而女儿的情是从呱呱坠地开始的。”
梅玉把坛子上的花纹对着孟庄:“所以,女儿红其实是在暴殄天物,比如这一坛,装酒的坛子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产自名窑,是最巧的匠人细心绘制而成。几百个坛子,恐怕总要损坏一些的吧。”
孟庄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朝梅玉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坛子就归梅玉所有了。酒喝完之后你就可以拿走。”
梅玉望着孟庄手里的葡萄酒,又说:“还有你手里的那个,也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小心不要损坏了。”
梅玉喜欢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时间沉淀的东西,是从时间的沉淀里看到的变迁。孟庄知道,所以她递给梅玉:“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拿着了。”
梅玉给辛铃灵使眼色:“你要不?”
辛铃灵当然要,这个瓶子她也认识,虽然不像梅玉手里的坛子那么久远而且精美,但这个瓶子也绝对不是泛泛之物。瓶子的商标是出自著名画家之手,而瓶子则是同一时期中著名玻璃窗生产的。属于玻璃工艺品,而不是简单的容器。
买名酒,买的不仅是酒,还有瓶子。每一个瓶子都有它的讲究,也就是文化的价值。
虽然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但是毫无疑问,每个人都知道即便是酒瓶子也是非常值钱的。
娄星尝望着地窖,满满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他目光所及的地方,还都是近两年才出的新酒,但是产地不同,品牌也包罗万象。
娄星尝问:“这里收藏了多少酒,极品有多少?”
孟庄想了想,又转身去了里间,拿出一坛看起来年代更久的老酒:“这是我寄存在这里的。女儿红和花雕的传说我改一改。女儿已经嫁了,当天没有喝完的酒就不再是女儿红,而是花雕了。所以,这坛酒你们带走。”
闻人雅羞红了脸,娄星尝则接过酒满心的欢喜。
当然,他并不是只在意美酒的,因为美酒与美人共享为人生一大快事,所以,他也注意到了闻人雅的样子,这个羞涩的样子,娄星尝也是生平仅见。
他有些感叹:“原来她也有这么小女生的时候。”对这个姑娘的喜欢,在刚刚的一瞬间更加浓重了,这种喜欢,已经不再仅仅是因为她跟自己很相配,而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娄星尝当然也免不了叹一句:“原来男人竟是这样容易动情的。”
梅玉看着娄星尝手上的一坛,跟他说:“大喜之日,不吉利,咱两换换。”
娄星尝回答:“不换,哪有什么不吉利的,刚才赠礼之人已经说了,这是婚后才能喝的。”
梅玉不甘心,把目光投向闻人雅,闻人雅也觉得既然孟庄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就不应该再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想法。不考虑这些当然是要娄星尝手上的这坛。就拒绝了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