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在小摊前站定,买了一箱矿泉水,又单独拿了两瓶冰镇的,和一箱可乐,准备带回去,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分给学生们。
老板见他是大客户,摊都不管了,就弯腰帮他搬水:“小伙子打哪儿来啊?”
宋霁川抱着矿泉水箱子,手里还拎着装着冰水的透明塑料袋:“京城,我们在含山村支教。大叔,后天乡里有从京城来的医生义务问诊,您和您的家人如果有需要可以过去看看,通通都免费!”
大叔笑呵呵的说了句方言,宋霁川没听懂。
大叔帮他把水和饮料放进了后备箱,打了声招呼,就忙不迭的跑回了自己的小摊,正巧也有过路的司机来买水了。
宋霁川关上后备箱,靠着车,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水,直到水瓶里只剩下冻得瓷实的冰,他晃了晃水瓶,饶有兴致的对着太阳光照了照,莫名其妙的笑了下。
团长打完电话,也走下了车,宋霁川把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递给他:“还有烟吗?给我也来一根。”
团长接过袋子,翻了翻自己的外套口袋,还真又摸出来了一根烟,但就是有些皱巴巴的,宋霁川有些嫌弃的接过:“你到底什么毛病,烟不装盒,你也不怕折断了。”
团长把打火机也塞给他:“就这条件,爱抽不抽。”
宋霁川无奈笑笑,点燃了烟,他吸一口,被呛得偏头咳嗽了起来:“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大味。”
团长把塑料袋揉成团,塞进口袋,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在村里的小商店买的,贼便宜,三块五还是五块,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宋霁川又试着抽了一口,还是呛,他掐灭了烟,放在鼻下闻了闻:“抽假烟应该没事儿吧?”
团长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我这一盒就抽剩一根了,你觉得有没有事儿。”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黏腻的风:“霁川,你说愚公当年得多不容易才能移平一座山啊。”
“那是靠很多人的力量。”
“真是,这几年我每年来这儿几趟,看着那些孩子一点点长大,就希望啊,他们有一天也能走出群山,用知识改变命运。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尤其是那些女孩,不用活在所谓重男轻女的阴霾下,到了岁数也不用违背意愿早早结婚。她们都是自由的,她们有支配自己人生的权利,就像我们一样……”
宋霁川和他碰了下水瓶:“志向向来如此,早晚会实现。对了,等过几天忙完,你抽个空和我一起去阿花家做个家访,她那个奶奶太让人头疼了。”
“又怎么了?”团长睁开眼睛看他。
宋霁川把烟揣进口袋:“今天早上,阿花没交作业,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昨天晚上,她弟弟非要在她的练习册上乱涂乱画,她不让,她弟弟就哭,她奶奶听见了,也没问所以然,抓着她就打她,说什么姐姐就应该让着弟弟,还说她不懂事,甚至一气之下撕了她的练习册。今天早上,还差点儿不让她来上学。”
“靠,我真服了,阿花的学习多好啊,你那几个开玩具公司的朋友不是还资助她读书了嘛,孩子上学都不花钱了,她奶奶还闹啥?”
“鬼知道。所以一会儿转个弯,咱们去趟镇上中学门口的书店,我再给她买本练习册,她现在用的是我那本。”
“成。”
说了会儿话,宋霁川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四点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再不来,天都要黑了。”
团长又掏出手机给陈书禾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陈书禾周围的声音乱糟糟的,她道:“秦学长,嗯,我们这边车刚停,正在下车往外走,你方便再说一次,你们在哪儿吗?”
“我们就在……”
宋霁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长途汽车站的大门,又指了指刚停在他们后面的租车,示意他上车,直接把车开到门口去接人。
团长会意,一边小跑过去给租车司机传话,一边对陈书禾道:“你们直接出来就行,我们就在门口。”
挂断电话,他又小跑回来,上了车。
“刚小陈说,她们还给咱们带了几条鱼。”
宋霁川没兴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鱼。”
“怎么不缺?咱们啥都缺!”
宋霁川没接话,他把车停在汽车站正对着的大门口,又看了眼表:“这里不好停车,他们最好快点儿。”
团长也急,忙是下车往里走了走,来回张望,终于,他们瞧见了一队七八个人,拎着行李箱和几只泡沫箱朝他们狼狈地跑来。
团长快跑了几步,热情地接过陈书禾手里拎着的箱子:“小陈啊,你们可终于来了!”
陈书禾一边招呼着队员跟上,一边道:“秦学长辛苦,今天真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团长朝宋霁川做了个手势,宋霁川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团长一起装行李。
团长给陈书禾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小宋老师,宋霁川。”
陈书禾得体的向他点了下头,一笑露出了两个梨涡:“宋神的名号,谁不知道啊!宋霁川你好,我叫陈书禾,应该和你是一届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咱们两个学校打友谊篮球赛,我是京北医的啦啦队长!还给你送过水。”
宋霁川瞧了她一眼:“有点儿印象,没事儿,时间还长,我们慢慢了解。”
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时间还长,等咱回去再了解!霁川,咱俩一人一车,你带小陈走前面,天快黑了,车开稳点儿。”
宋霁川嗯了一声,关上后备箱,招呼着陈书禾他们上了车。
车一路往回开,途中宋霁川下车去给阿花买了本练习册,又买了两大袋暖宝宝,上车后递给陈书禾:“你们队伍里女生多,晚上要是冷的话,应该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