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醉扶归里面隔音的包厢不多,满庭芳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去与不去,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燕绾也没想着要为难陆掌柜,她看屋外的雨势似乎有越来越大的倾向,便拿了银钱与陆掌柜,叫他安排马车送她回燕府去。
陆掌柜看着递到他面前的银两,连忙摆手拒绝。
道:“您从前是救过我们老大的性命,如果让老大知道我收了您的钱,可不得罚我么!这钱您还是收回去的好!”
“再者说,不过是一辆马车,也当不了什么事的。”
燕绾并不擅长与人推拒。
见陆掌柜死活不愿意收下银钱,也就没再说什么。
马车停在醉扶归的后门,车厢里已经放了暖炉并几碟点心,燕绾上车后就将小巧的暖手炉抱在了怀里,感受着掌心中的暖意,忍不住叹慰出声。
“他们倒是细心的很,连暖炉都准备上了。”
玉浓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些微的异样。
“姑娘如今也确定了在背后捣鬼的人是常家姑娘,那我们可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玉棋拽了下玉浓的衣袖,身体微微前倾,说话间就挡在了玉浓的面前,没叫燕绾看到玉浓的异样。
“她派人到处去坏我名声,要是我也那样做,那与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燕绾摇着头。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从名声上去对付常如意的。
她知道常如意为了能够达成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但她做不到那样。
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燕重锦最早教会她的一件事情。
“难道姑娘什么也不做吗?”玉浓从玉棋身后探出脑袋,又皱紧了眉头,“那您得多委屈呀!”
燕绾笑了笑,问她:“你怎么会这样想?”
玉浓:“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觉得我也没错的。”
“明明是程家少爷自己上门来请求退亲的,常家姑娘却偏要颠倒黑白,如今外面的人都将错推到姑娘的头上,您是再好不过的一个人,他们那些人都是猪油蒙了心,一个个的就只会胡说八道。”
在她眼里,程焕是个不好的,常如意格外的坏,只有燕绾是最无辜又最可怜的一个。
车轮压过路上的水坑,让车厢都抖了三抖。
小方桌上面堆叠的整整齐齐的点心,一下子散开在碟子里,燕绾捡起最上面的那块桂花糕,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很快就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弯了弯嘴角,声音中是从前未有过的冷冽。
“可实际上,自流言开始到现在,唯一无辜受难的只有谢忱。至于我,不过是有所求,便有所失罢了。”
“常如意自来与我不对付,会用流言来坏我名声,是她一手促成了此事,自然没有无辜可言。任由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从未想过澄清的程焕,还敢说他想要认我爹爹做义父,得了便宜卖乖,当然也谈不上无辜。”
“而我,我曾立誓终身不嫁,爹娘始终不以为意,现在想来大约是因为他们都以为我与程焕的婚事必定能成吧!我能退了与程焕的亲事,自然也能退了其他人的,可退来退去何其麻烦,倒不如叫其他人打一开始就不会想要娶我。”
所以她也如同程焕一般,任由流言满天飞,却始终不闻不问。
她想要的,最终也得了的。
唯一觉得愧疚的,是她没想到常如意会将谢忱也牵扯到流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