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的。
于是现在横跨在她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暂时将程焕,也就是与常如意有关的事情放到一边,先往谢府走上一趟,怎么说也得先确认了谢忱的安然无恙才行。
另一个么!
就是先去不管谢忱,自始至终都要将那些同常如意的争斗放在首位。
日光下落,寒风又起,很快就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
从院中出来后,都已经坐进车厢里,燕绾还没做好决定。
外面赶车的车夫扬起了马鞭,虚空抽了一下,他低声问道:“姑娘今儿个是打算往哪里去?”
姑娘从前出门,来来回回许多次,也只有甘露寺一个去处。
车夫原以为自己今天的问话,又该是同从前一般的废话,等会儿车厢里的姑娘只会叫他往城外去。
可是他听见燕绾说:“去程……算了,还是直接去谢府吧!”
燕绾方才在家中又等了许久,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从燕府出去的那名小厮,反而是在半下午的时候,等到了锦绣坊的来人。
来的那人是当初她在锦绣坊见过的王娘子。
王娘子带来了新制的衣裳,布料用的都是极好的,金丝银线都是一点也不掺假的。
锦绣坊不愧是被人评为锦官城第一的铺子,她们家的绣娘手艺也是极好,不仅将燕绾在画卷上画着的所有细节都制作出来了,而且还做的分外好看。
只看衣裳,她就已经能想象得出谢忱穿上后,会是如何的风姿绰约。
最重要的是王娘子来的正是时候。
恰好能给燕绾一个去探望谢忱的理由。
做下了决定后,燕绾懒懒的靠在车厢上。
是因为死人终究是没有办法与活人相提并论,所以她才会在教训常如意与看望谢忱之间,果断的选择了第二种么?
她冷笑出声,忽然觉得自己格外的卑劣。
玉浓不解的看向满脸都写着嘲讽的自家姑娘。
小声问她:“姑娘,这是想到什么了?”
总感觉现在的姑娘,瞧上去有些奇奇怪怪的呢!
“我只是忽然看清了自己,”燕绾摇了下头,“我从前一直以为我和常如意不同,可现在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表现的分外明显,而我从前隐藏的很好,才没让其他人看出来。”
“姑娘怎么会这样想?”
玉浓凑到燕绾身边,开始怀疑她们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们。
难不成是她们在私底下嚼舌根,还恰巧被姑娘给听了个正着,以至于她们姑娘这会儿钻了牛角尖。
燕绾:“我在一个多月前,就说要对常如意做些什么,绝不会叫她当真得偿所愿,可你瞧这一个多月里,我何曾真的动手做过些什么。”
“明明今天是有机会去找程焕的,可我最后还是决定去谢府,表面上是把补送生辰礼当成极其重要的事情,但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借口这种东西,不过是叫她们明面上能好看些。
就算没有出现借口,燕绾最后的选择也还会是谢忱。
仇恨日复一日的累加,与她而言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是像谢忱这般对她好的人,已经是所剩无几。
她已经失去了世上最好的兄长,往后余生,再不想失去其他重要的人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