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说完,被点名的人赶忙带了人,按照村正的话出发了。
当晚,在孟家沟集结了一百三十一人的队伍,这里面有刚刚长大的十七八岁小伙子,有白发染鬓的老人,他们扛着家里的锄头,肩着家里的铁锹,有些拿着陈旧的武器,已经没有多少劲力的弓箭,上面满是斑斑锈迹的长刀,从骑兵手上夺下来的铁枪。他们手上的武器千奇百怪,只要能用来将对手打死打伤的东西此时都是他们的武器。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刘山望着他们,他们衣衫褴褛,大多的人身上只有家中的布衣,有些身上披着白天战死的骑兵的盔甲,这些盔甲极为的不合身,穿在身上要不是松松夸夸,要不就是根本绑不到一起。他们就是这个时代刘山手上第一支军队,一支由孟家沟村民组织起来的军队。
这些人不缺乏勇气,白天他们几乎都有至亲死在官军的手中,他们刚刚将亲人草草埋葬,有些人此时还带着孝,披着麻衣。长期的压迫和剥削也让他们心中早已萌生仇恨的种子,他们红着眼睛,站在夜晚流动着哭声的血腥空气之中。
此时,面前的队伍里面还不时有哭声传来,而大多的人脸上此刻还挂着泪痕,在刘山的视线里面,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月光冰冷,火把的光亮在每个人的脸上闪烁跳动。
“官府不让我们活,我们要怎样?”刘山的声音响在队伍的前面。这个孟家沟的外人,此时拿着手中的战刀,战刀冰冷的寒芒映着他的脸。
“和官府拼了!”
“对,和官府拼了!”
下面的人愤怒的喊出声音,一时间,带着悲戚的怒吼声在队伍里响成一片,大家纷纷举起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用力的甩开膀子,将武器举到头顶。
上百人的声音响在一起,如同咆哮的怒虎一般,像是一阵闷雷的余音一般。刘山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喊声,这些声音有些已经带着嘶哑。下面的人因为使尽全力的高喊,脖子上的筋都根根暴起。
下面的这些人是带着伤的饿虎,此时的刘山已经意识到,这些人根本不用去激励,长久的磨难和忍受,此时终于如同火山一般的爆发,忍耐的越久,爆发的越厉害,更何况,这些人刚刚死了至亲,或者是妻儿,或者是兄弟,或者是父母。这是一群带伤的要将敌人撕成碎片的人。
面对这些人,刘山才深深体会到民怨两个字。防民之心犹如防川,一味的高压暴力,一味的堵防堤口,只会让这巨大的水流更加的狂暴和肆虐。就如此时,本来他们更愿意做一个顺民,更愿意安安稳稳的在地里耕田,在家中挑水浇园,陪伴自己同样辛勤耕织的妻子,陪伴自己牙牙学语的孩子。可是,统治者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们被剥夺的已经没有办法生存下去,而就在白天,他们还面对了统治者血琳琳的屠刀。
一味的温顺,只能换来更加残暴的统治,此时,他们已经不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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