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怡儿和陈虎看到那一堆堆着的脑袋,脑袋堆下面,殷红的血已经将地面浸湿,在那堆脑袋周围,殷红的血已经汇成了一个血泊,而且还在不断向周围漫溢。
唐军凉州的守将名叫林蒙,刘山将两个几乎瘫倒的突厥兵放下,看着林蒙,然后望了望周围的人。然后刘山来到那些惨死的百姓面前,此时的刘山,再不复刚才的凶悍和残酷。他蹲在地上,将一个女孩子的头颅用手抱起,放在她脖颈的地方。刘山沉默不语,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周围人看到刘山的笑,却感觉内心痛苦不堪,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笑容,穷尽他们的一生,他们都没有见过,以后可能也不会见到。这种笑让人心中所有的伤感都莫名的浮现出来。明明是笑,可是却那么的悲戚和伤感。
“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我不知道之前她遇到了什么样的羞辱,我也不想去想。就在我的面前,我亲眼看到突厥兵的屠刀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林蒙,你能告诉我,这样的惨剧是第一次吗?呵!我知道,这不可能是第一次,恐怕边境这里,每一天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惨剧。突厥兵凶蛮,他们自诩是狼的后代,可是他们比狼更可怕,更凶狠。”刘山安静的说着,周围几百的兵士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吭声,整个场景异常的安静,只有刘山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可是就是这种声音,却像是空中的风一般,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伤痛和不忍。
面前的生命年轻美好,正是人生中最美丽璀璨的年华,可是,就在他们的面前,这样美丽的生命却像是烈风中的细线一般,渲染断裂,没有人可以挽留,没有人可以救助。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恐怕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我刘山只知道她是大唐边境的子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子民。她原本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长大以后嫁一个好点的人家,平平静静的渡过一生。她生活在凉州,她知道凉州有大唐的军士在守护着边关,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会平凡但幸福的活下去。她将安危寄托给了我们这些当兵的,可是我们做了什么。面对她的死,我们无能。百姓将生死寄托给我们当兵的,我们却不能守护他们,我们无能。国家将边关的守护重任托付给我们当兵的,我们却看着边境屡次遭受突厥人的侵袭,我们无能。国家受辱,百姓惨遭屠戮,我们无能。”刘山说着,帮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整理着衣服,她身上的衣服好多地方都已经破碎不堪,刘山的手几乎颤抖着将那些破碎的衣服弄在一起。一旁的怡儿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蹲在刘山身旁,帮刘山替那个女孩子整理衣服。她毕竟也是女子,刘山很多地方不能下手,她来整理,方便的多。
周围的兵士默默的看着刘山,看着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百姓尸体。
空气沉默的像是要凝成冰块,兵阵的上方,一种无言的压力压得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声出气。身在场中的人只觉得自己此时呼吸都很沉重。军队无能,仅仅只是这四个字已经让这些正值盛年的兵士痛苦不堪,他们想证明自己的勇武,想证明自己的悍不畏死。可是,死去的百姓就在他们面前,他们此时毫无力量证明自己无愧自己身上肩负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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