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罢了。
徐宁感觉有些可惜,他坐在炕沿指着墙上的16老撅把子,“虎子,你给它擦擦,我得去趟茅房。”
“嗯呐。”王虎转身取下猎枪,在外屋地找块干净抹布擦着,而徐老蔫则从地柜下方找出一瓶缝纫机油递给他。
这缝纫机油是可以代替抢油的,因为润滑度较好、可以减小摩擦,增长零件使用寿命。
待徐宁从茅房出来,李福强也进了徐家院里,他一手攥着扎枪,背着俩布兜子,分别装着绳子、麻雷子和饭盒干粮。
三人汇合后,便走出了院门,朝着林场后身的19楞场走去。
他们走前是七点多钟,待抵达19楞场附近时,已是九点半多了。
因为从庆安到19楞场的直线距离是六七里地,并不算远。
但中间隔着两道大山梁子,徐宁仨人得走山路,所以才走了两个多点。
横穿19楞场的时候,瞅见许多伐木工在干活,他们两人合剌大锯,不时能听到有人喊‘顺山倒了’。
徐宁三人走到两个刚伐倒一颗树的工人跟前。
李福强从兜里掏出迎春递了两颗,笑说,“大哥,问个事。”
俩工人接过迎春就挂在了耳朵上,点了点头。
“听说昨个有头大猪伤了人,搁哪伤的人啊?”
一名工人听到这话,拍着大腿道:“你们是想打那头大猪啊?诶我艹,那猪可老大了,特么给老李和他徒弟都拱飞了!幸好是没啥事啊……”
李福强点着头问:“那你们知道那头猪是搁哪伤的人么?”
“知道,你们从这往南走,下个缓坡就能瞅着,那有两颗松塔。你们仨真要去壳那头大猪啊?可得加小心啊,那大猪六七百斤呢,跟特么火车头似的!”
徐宁笑了笑,“得嘞,多谢了哈,大哥。”
“客套啥玩应啊……”
徐宁三人得到消息,与俩工人打声招呼,便往南走了。
这19楞场里的雪挺厚,都没了脚脖子,踩下去就是个大坑。
徐宁瞅着这片地形,琢磨着往后得整个踏板,要不然遇到深雪肯定难走。
在下了缓坡之后,就瞅着了两颗松树,松树右侧二十米位置,有一片乱糟糟的踪迹。
李福强皱眉撇头问,正在寻摸猪踪的徐宁,“兄弟,能瞅出来么?”
“能,往南边跑了,走吧。”
徐宁捋着猪踪往前迈步,王虎、李福强跟在他身后,眼睛时不时望着四周防备着。
约莫俩小时之后,徐宁抬头瞅着前方的山沟,皱眉道:“那不是瞎子沟么?”
“是啊,再往西走就该到西马垛子东山了。”
王虎说道:“强哥,咱离西马垛子可老远了,不得有十五六里地啊?”
“十五六里地都得多……咱先笼火热饭吧,你俩不饿啊?”
“饿啊…那咱追猪呢,饿也得忍着啊,万一摸着猪屁股了,再让它给跑了,那得多孬糟啊。”
李福强边说边将扎枪立在树上,然后从布兜里取出饭盒。
徐宁笑说:“得亏咱们昨晚商量好了,否则这晌午饭都没地吃去。”
“那还说啥了,我兄弟这脑瓜筋儿就是灵活!诶,但是吧,你大嫂昨晚间也有点怀疑了,我就说上山溜套子掏榛子啥的,晌午不定能回来。”
王虎笑了笑,“还得是我强哥,这要是我……不得说秃噜嘴啊。”
随即,三人在原地找了点树枝子,便笼起火热饭,边烤火边唠着这头大猪。
“这猪是搁山里溜达呢,我估摸是进了瞎子沟,找地方睡觉去了。这雪地里的猪踪不急不缓,基本没有拐弯。”
“那咱待会进瞎子沟啊?”王虎说道。
“顺着猪踪捋,它进咱就进。”徐宁点点头。
正在三人埋首吃饭的时候,在瞎子沟西边的28楞场附近的矮平山上,有俩人和四个狗正在林子里散步。
他俩正是常家兄弟,常西风和常北风!
原本常北风是想自个单独干这头大孤猪的,但他左思右想琢磨着,这事他自个应该是干不了,所以他就主动将杨军花80块钱雇他的事跟常西风说了。
常西风先将他痛骂一顿,说这点钱就给他买通了,他这命也太贱了。
随即常西风就交了底,他本来是想等杨军再给涨涨价,再答应下来呢。
可常北风却为了80块钱直接答应了,气得他直接告诉了张燕,常北风让张燕好顿扇嘴巴子,给他打的都快哭了。
最后常西风寻思八十就八十,常北风都答应了,这事要是不干,那钱不就没了么。
“咱俩去壳它倒是行,但得等信儿,要不然这大山你去哪找?明个咱俩先牵狗去28楞场附近晃悠一圈,顺道瞅瞅有没有猪踪,要是瞅着猪踪你千万不能撒开狗,知道不?”
“知道。”
而此刻,常北风牵着四条狗正在往山上走,常西风低头寻摸着猪踪。
“大哥,咱俩溜达一头午,这啥玩应都没瞅着啊。虎头也没开哐……”
常西风转头训斥道:“你少特么比次,牵好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