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种数量,还要做店里主打的几种冰淇淋,空了就和陈夏一起照着书研究学习里面的冰品、冷饮的做法,简直脚不沾地,她的压力也很大,经常得向她男朋友汇报这边经营情况,然后那边再给她建议和指导。还需要什么东西,她男朋友过来的时候都会买了带过来。
冬天的时候,陈夏妈妈也办了内退来这个店里帮忙,爸爸大概还没和她说陈夏的事,和她姐姐一起,陈夏就做服务员,兼做一点冷饮冰品,放放背景音乐。店里有音响碟片,也能唱卡拉OK,没客人的时候,姐姐就让陈夏自己去盛冰淇淋吃,然后在店里唱歌来打发时间,想想她的同学在厂里实习的辛苦,陈夏在这里的生活简直象在天堂一样幸福。
休息时,她去奚溪那看她,厂里给实习生分了住处,奚溪领她到车间看了看,屋顶满是青苔的古老厂房,黝黑老旧的墙壁,打破的玻璃窗旁结着的蜘蛛网,走进去迎面扑来机油的味道,里面放着好几台钻床,车床之类的机器,有人在上班,机床开得轰轰响,简直要把耳膜震碎。奚溪说,她跟着一个师傅学车床,做工件。实习期每个月要完成一定量的件才算达标,等会儿2点钟她也要去上班了,两人在食堂打了饭,去宿舍赶紧吃了,又聊了会儿天,陈夏想:如果照原先分配来的话,我也是在这儿实习吧。
有几个月没有看到应辉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记得自己吗,陈夏想着心里一阵狂跳。不过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她也太忙了,空闲时间还要忙着和妈妈吵架,现在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再驯服的听妈妈骂她,她开始反驳了,最近一次妈妈挥手打她,她居然还手了,象迸发的火山,抓住妈妈的手用力甩开,手里拿着的笔也一同被甩出去,才装修好的墙壁上立刻被溅上一串墨迹,姐姐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家里大概从不吵架的,连劝都不知道怎么劝了。
妈妈惊得不能置信:以前那个任打任骂驯良的孩子居然消失了,而眼前站在这儿的是谁!出来读书就读得转了性?两人对瞪了半天,她才狠狠的指着陈夏说:“你好!好!好!知道跟我对打了,你看把你姐这儿弄得一团糟!这是她做生意的地方,你对得起你姐吗?!你这样就别在这儿待了。”
姐姐只有两边都拉一下,一会儿说:“小姨,别生气,别生气,冷静,冷静下。”一会儿又对陈夏说:“好了,好了,别跟你妈对着干,你妈就是这个脾气。”
陈夏不吭声,倔强的昂着头,心里有股反叛的气越来越强,仿佛要冲破身体爆炸。
睡到半夜,陈夏起来上厕所,看见生产间的灯已经亮着了,姐姐穿着工作服在里面忙碌的走来走去,称料,下料,机器开着不停的在转,而窗外黑漆漆的,她只知道姐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好当天的冰淇淋,从来不知道她究竟是几点就起来开始做,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惊诧的问:“姐姐,现在几点啊?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姐姐聚精会神的做着,嘴里说:“啊,把你吵醒了吗?我今天醒得有点早,睡不着就起来做了,嗯,你快去睡吧,我已经快做好了,已经做了二桶了,再做二桶就差不多了。”
陈夏回到床上看看表,4点半过。她睡不下去了,又转出去问:“姐姐,你都不睡觉的吗?你昨天都是快12点才睡的。”
姐姐看她一眼:“没事,今天稍早一点,中午可以午睡一下,你别担心我了,快去睡。”一边拿着冰铲用力搅动不锈钢桶里的半成品,一会儿,她就累得喘起气来。
“姐姐,我来帮你吧。”陈夏看着姐姐那么辛苦,不忍心去睡了。
“不用不用,你别进来,你不知道怎么弄,这里没有多余的生产服和帽子,万一掉根头发进去就糟了。还有这个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在搞的,生产环节很关键,万一哪个步骤出了错,一桶就全废了,我做熟了的知道,马上就要好了,快去睡,听我的话,和你在这里说着话,还耽误我做事。”姐姐边做边说。
她这么说了,陈夏只得慢慢回去又睡,姐姐真是吃苦耐劳,每天叫我这么早起来,我是做不到,当老板挣钱也不容易。
可这个行业冬天里的生意不太好,吃冰品的人寥寥可数,姐姐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这里地段好,制做冰淇淋所有的材料都是进口的,味道是真可,价格中等。可惜来吃的人不算多,费尽心思,却每天都在保本线上挣扎,姐姐独自承受着压力,人都变了。每天晚上,大家都等她算账听结果,看今天卖得怎么样,听她说当天大概是赚还是亏,心情也跟着起伏,听到持平或稍赚一点,大家都松一口气,说亏了,大家全都皱着眉,好象觉都睡不着了。那么辛苦,却只能勉强维持店里的周转。陈夏想,还好我不是老板,不用操心盈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