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风在谢苍生的农家小屋里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小屋座落在白云山西部,人烟稀少,但三四里路外便是景区大门,采购日常用品倒非常方便。柳行风闲极无聊时,跟谢苍生下起围棋,此道对天资要求极其苛刻,柳行风学得认真,半个多月来倒也入门,他双手不便,只得口述,由谢婳代他落子,棋路大开大阖,谢苍生则棋风谨慎,柳行风初时输得极惨,后来渐渐进步,下得得心应手,输子便在三四子上,谢苍生赞他极有天分,殊不知却是魏长卿所授望气术之功。
柳行风在北京泡了一个多月的药酒,又以《金液还丹诀》脱胎换骨,恢复速度极快,又有谢苍生这等名医在此,所以仅仅十来天伤势就好了大半。
骨折期间,喂饭喝水都由谢婳代劳,谢苍生为柳行风特制了一条有着小小开裆的裤子,方便他大小便,只是当着谢婳的面,他每天只能夹着腿走路,显得非常怪异,好几次谢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柳行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跟爸妈通了电话,柳抱朴依旧淡定,林惠美却恨不得飞过来照顾儿子,只是处理公文脱不开身,谢苍生每天拉着二胡唱曲,日子过得不长不短,悠闲。
柳行风注意到谢苍生拉二胡的时候,每一下都干净利落,浑无半分累赘之感,甚至于每一下颤抖,每一下扣弦,都拿捏入微,他开始觉得这个老人绝非一般武者,试着运用望气之术去看谢苍生,却发现他脚步滞涩,双眼浑浊,身体内经脉紊乱,显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不由大是讶异,但又不好开口相询,不熟啊。
中途李猎水来看过他两次,这位怪叔叔笑起来阳光灿烂,让谢婳颇有好感,柳行风却想到他一剑斩首的杀人手段,显得有些拘谨。
谢婳的父母不断打她手机催她回家,虽然小姑娘很舍不得柳行风,但毕竟父母之命难违,终于在柳行风伤好那天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时,柳行风目送谢婳远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生出一丝惆怅,他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始终说不出来。
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柳行风自嘲一笑。
“孩子,我想也是时候把话说明白了。”傍晚,谢苍生帮柳行风拆开绷带,淡淡道。
“嗯?”柳行风知道,老人一直有些话想对他说,只是碍于谢婳在场,不好明说,现在她回家去了,就正好挑明,他竖起耳朵,静待下文。
“这伏龙菩提的内力,是你祖父当年种下的。”谢苍生缓缓道。
柳行风浑身一震,他心里或多或少猜到这个结局,但却又无法面对,为什么祖父种下这样一个祸端却不亲自来解?
谢苍生叹道:“你祖孙三代恩怨纠葛,就算是我与你爷爷患难之交,知道的也不算多。只是晓得你爸爸和你爷爷很早以前就已经闹翻,抱朴这孩子什么都好,可就是性子太拗,和你爷爷一般认死理,这牛角尖一钻进去,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两人越吵越怒,你爷爷大怒之下挂印封金,从此行踪不见。可二十年前,你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你爷爷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赶回杭州,那时候我恰巧在你家做客,还记得你爷爷捧着你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委实是高兴到了极点,他直接从祖训‘浩气端行,沛然家风’中取了两字作为你的名字,寄望之厚,不言而喻。你父亲也非常高兴,毕竟这是一种期许,也是一种赞赏,我看到他们父子俩仿佛有和好如初的趋势,也是暗暗高兴。你爷爷在你家住了两天,和你父母处的都非常好,整日里喜笑颜开,他在这两天里替你摸骨看相,窥脉蠡经,大喜过望,说你是练武奇才,要把你带走传承武术。你爸爸本来和和气气,听了这句话勃然大怒,死活不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调解这家务事,于是他俩又闹了起来,你爸爸说:‘除非我死,否则行风绝不会让你带走’你爷爷一拍桌子,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柳抱朴你有能耐就死给老子看!’你爸爸怒发冲冠,捋起袖子就要跟你爷爷动手,他一介书生,从没习过武,哪里是圭年兄的对手?你爷爷一脚就把他踢翻,怒极反笑道:‘哈,小子翅膀硬了?还敢跟你老子动手?’你妈妈在一边看得左右为难,如果你爷爷恃强硬夺,谁也拦不住他,于是她一把抱住睡在摇篮里的你,跪在你爷爷面前垂泪道:‘公公,抱朴自小就没了娘,难道你要让小风一出世就没有爸妈么?’你爷爷听了这句,浑身大震,我趁机说道:‘圭年兄,这事不能强求,毕竟是这孩子一辈子的事,他未必愿学,你又何必勉强。’他听了这句沉吟不语,可你父亲丢出一句话气坏了他:‘老匹夫你凶器在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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