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城内,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带着斗笠,面貌隐约。
这人循着暗记,来到一所大宅前,略敲几下门,门被打开,端木策迎接出来,这人掀开斗笠,端木策大喜。拱手道:“师兄回来了。”
此人正是羊河,说道:“我来拜见师尊,其梦刀诀刀谱,已苦练七年,虽未纯熟,口诀却已熟稔,唯恐刀谱遗失,有负师尊所托,所以特来归还,顺便问师尊安好。”
端木策说道:“孟修仁恰好来访,正在厅上叙话,待小弟去通报一声。”
言犹未毕,只闻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说道:“是河儿回来了?可来庭前叙话。”羊河入庭,先执师礼跪拜师尊;起身执晚辈礼拜了孟修仁,孟修仁起身以手扶之,说道:“世侄请起。”
端木戎让羊河在下首坐了,端木策已娶孟修仁之次女,书香门第,女德懿范甚谨,道个万福,早已奉上茶茗。端木戎说道:“策儿沽些牛酒,孟氏做些菜色,你大师兄刚回来,亲家正在,恰好一起吃个午饭。”端木策夫妇二人领诺,自去置办了。
三人品茗寒暄。孟修仁说道:“如今宇文氏以周代魏,自弱其根本,胡族气数终也。”端木戎说道:“世兄居胡人治下,犹不忘泽被郡民,以文治之力,同化鲜卑胡部,致胡汉不分,并立朝堂,各安其业,诚有先祖‘大同’之遗风也。”
孟修仁说道:“昔孝文帝者,其性至孝,年幼继位,因鲜卑族‘子贵母死’之俗,抱悔终身。后逢得高祖,濡染儒学,感慨说:‘若行汉家教化,焉有子贵而母殁’之悖伦乎?故推行鲜卑汉化,我等孟氏后人,皆荫高祖而授官,岂不敢尽力于‘大同’之义乎?”羊河正襟危坐,俯首聆听,其态甚恭谨。
待二人又谈了些家国大事,羊河方起身道:“晚辈僭越。敢问师尊门下,有叫做黄雀儿的人吗?”端木戎想了想,说道:“此人入门日浅,悟性尚可,刀法进步亦快,然不合亡于江州之祸乱。”
羊河说道:“弟子今日赴东州,于路上遇见二十余使梦刀诀之人,做打劫客商、白昼宣淫之事,弟子擅作主张,悉数杀之,唯有黄雀儿,言曾助师尊刺宇文黑泰,故而放纵了去。”便把路上救下普六茹坚一事,及黄雀儿之言辞,备细说了一遍。
端木戎说道:“确有人数次送暗信于我,泄漏宇文黑泰出巡之计划。为师初时以为有诈,令人沿路暗地打探,果然所说丝毫不差;所以才在西北道狭隘之处,伏击刺杀。黄雀儿既然知道此事,应该是他做下。”
羊河说道:“弟子不知其所言真伪,未敢带来见师尊,下次见着,可令其归于神刀门下。”端木戎说道:“万贯家财,一门之主,悉是过往。为师已无重建神刀门之意,待见着他,你就告诉他,若还想学几路刀法,我依然认他为徒。”
孟修仁也说道:“此人即‘身在曹营心在汉’者也,亦堪敬佩。”又说道:“世兄高徒,年纪已不小,容老夫于孟氏之中,择一良女子,侍以执帚,师兄弟连襟,亲上加亲,不知可否?”端木戎道:“吾徒素有主见,可由其自允。”
羊河再拜,推辞说:“承世叔错爱,小侄荣于华衮。然小侄之妻,乃先考定下,她尚在人世,小侄不敢背先考之训,停妻再娶。”
端木戎说道:“婚姻大事,自古当由父亲首肯;吾徒父命犹在,师者若以师命教他别娶,为僭越也。吾徒,你还是放不下她?”羊河怃然。
孟修仁说道:“老夫多嘴,为老不尊也。想来孟氏女子,无福侍奉于高徒也。吾那一母同胞之弟,才德皆胜于老夫,当好生看觑,玉成其事,然大器晚成,世侄莫忧。”
羊河再拜谢之。端木策入堂,拜请曰:“请二位父亲及师兄入客厅就坐。”众人分长幼坐了,羊河饱食一顿,即挥泪拜别师尊,打马而去。
却说白家镇之内,白云歌为白云川、柳红鸢告假,二人去了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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