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秀才为女儿取名幼薇,悉心教导,诸多呵护。阖家的日子,因为有了幼薇,平淡之中添了很多欢乐。鱼秀才虽然是个破落秀才,但到底是多年寒窗,腹有诗书,故而教起女儿来也是得心应手。小小的女孩儿,竟果真如她父亲所盼,秀外慧中。不过几年光景,已经认全了字,熟读了白首唐诗,还尤其喜欢和鱼秀才往来吟唱,常常令鱼秀才感慨:我娃若是个男儿,金榜题名必定指日可待。
每每这时,鱼幼薇便会同父亲谈起少有才名,七岁能诗,号称神童的初唐才子之一的“骆宾王”。骆宾王也是出身寒门,许是因为出身类似,惺惺相惜,幼薇对这位前辈的生平格外留意,暗中更是下定决心,日后也要成为像他一样名动天下的才子。“不过,他虽年少成名,却一生坎坷,仕途不顺,连遭贬谪,连最后是不是真的出家也成了谜,我不要如此,定要活出一片属于我的天地。”
鱼秀才见幼薇果然聪慧,心中也盼着她能成为一代才女,因此教她的第一部书便是长孙皇后所做的《女则》。
“薇儿,世人之中,对此书有误解者甚多,传言多了,还有那不识字的白丁,竟批判此书与东汉时期教导女儿家谨守妇德的《女诫》一般,读多了便会蒙蔽女子心智,束缚女子心性,有失我大唐开放包容的风气。实则不然,此书汇集了历代女子卓著的事迹,文采卓然,是长孙皇后期盼女孩儿们毋要成为男子的附庸;更是激励女子们以书中的先贤之女为榜样,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做出不同凡响之事。以我薇儿的才智脾性,必定喜欢。”听得父亲如此说,幼薇欣然应允,黑漆漆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父亲手上捧着的书卷,读得十分入迷。
时光就在平淡又温馨的读书声中一日日过去了。不知不觉中,门前的桃花几度开谢,称得人面愈加娇艳;门内的桂花微雨,熏得人心旷神怡。原来已过了两年光景。
这一年的金秋时节,只见一个约摸五岁大的女娃,抱着一本似乎比她身板还要厚的书,在桂花树下读得正酣。她生得娇小,又着一身鹅黄色衣裙,与桂花树浑然一体,远远望去好似月宫里的小仙娥一般。这场景让从街上卖画回来的鱼秀才大赞到:有女如此,我当拼尽全力,教她成才。
三两步走到女儿面前,轻轻抚掉散落在她头上的几瓣桂花,“这本书我见你日日捧着,可读熟了?”幼薇眨眼,骄傲地说,倒背如流。
“真的?”鱼秀才玩笑地问。
“不信爹爹你考考看!”
鱼秀才欣慰地摇摇头,“为父知道你早已熟记于心。我薇儿五岁了,也该入书塾了。爹原打算自己教你,可见你才情斐然,并非池中之物,我虽饱读诗书,却不曾高中,想来是仍有不足之处。薇儿不同,你天资聪颖,若得名师点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爹实不忍误你。听闻下郢人杰地灵,我朝文武双全的宰辅名将张韩公(张仁愿)与醉吟先生(白居易)都曾居于此地,爹便效仿孟母三迁,这就休书一封,托昔日好友为你择一位女夫子,如此薇儿便可入学堂啦!”
听得父亲如此说,小小的女娃欢呼雀跃,抱着爹爹的大腿就要亲他,鱼秀才见女儿如此高兴,心下甚慰。慈父情怀如一片汪洋,泛滥在这个飘满了桂花香气的小院儿。一边躲着,一边假意嗔道:
“都是要入学堂的大孩子了,还没个正形,羞羞……”幼薇听了,当下就撒开脚丫,追起了父亲。
刚做好晚饭的张氏听得动静,到门口来迎夫君,便见到眼前这一片欢声不断地场景。心下道,真好啊,夫君,薇儿,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们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随即想到丈夫的身子,又开始隐隐担忧起来,这几年虽然一直用汤药吊着,夫君看起来精神尚可,但旁人不知,她却是最晓得的,鱼秀才的身体从未好全。不忍打破这和谐的场景,张氏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招呼院中因互相追赶而满头大汗的父女回来吃饭。见丈夫因高兴而多跑了几步而微微喘息,她伸手扶上丈夫的胸口,嗔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幼薇在旁边看着爹娘恩爱的一幕,伸出小手在脸上点了点说,爹娘真是恩爱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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