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呢。”
半个小时后,坐在kfc里的彭舟一脸无语地往嘴里塞鸡块:“可真会找地方藏。”
顾宜乐豪饮一口可乐:“这不是正好请客吃饭吗,来来来都别客气,敞开肚皮吃!”
作为唯二客人之一的卢箫笛看着满桌的炸物很是无奈:“姐姐我正减肥呢,要知道你请这个,就不来了。”
“炸鸡的热量没比奶茶高多少。”顾宜乐不以为意,“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三个人就开始埋头苦吃。
两个汉堡下肚,彭舟瘫在座椅上打了个嗝,叹息道:“唉,这样的生活太糜烂了,应该去听那位谭老师的演奏会涤荡一下灵魂。”
顾宜乐和卢箫笛在啃鸡翅,都没搭理他。
“听说那位谭老师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已经在国外拿了好多奖……”
还没说完,卢箫笛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彭舟莫名其妙:“这也不能说吗?”
“要看对谁说。”卢箫笛瞥了顾宜乐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彭舟身上,略带玩味,“我要是在你面前提蒋榆,你高兴吗?”
听到蒋榆的名字,彭舟条件反射地来了句国骂,然后拿起一个空托盘举在头顶,缩头缩脑四处张望:“蒋蒋蒋榆没在这儿吧?学姐姐姐你可别吓我!”
听说向彭舟表白的正是隔壁团的首席,顾宜乐也没有特别惊讶。
卢箫笛吃完回团里排练了,为照顾彭舟这个大胃王,顾宜乐带着他去隔壁麦当劳续摊。
“还记得上回吗?”顾宜乐尝试新吃法,用薯条蘸甜筒,一面吃一面说,“就我们两个团一起在阶梯教室听讲座,那位蒋首席来晚了,经过你旁边的时候手里的水洒了你一身,当时我看他瞧着你的眼神就不太对。”
经顾宜乐提醒,彭舟也想起来有这么一茬:“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刚想起来啊。”顾宜乐摊手,“那次学姐说看到你俩在一起,我回家才想起这件事。”
彭舟忙撇清关系:“别别别,我跟他可没在一起啊,那次琴房楼底下是他堵我。”
并不嗜甜的顾宜乐发现薯条这么吃别有风味,咂巴两下嘴,开玩笑说:“他堵你干什么,要把百万名琴借给你拉?”
“不是……”
彭舟面露难色,搓着裤缝纠结半天,凑到顾宜乐耳边说:“他跟我说,只要我肯接受,让我做1,他做0。”
晚上回到家,喝汤时顾宜乐还在纳闷,这都什么破事?
一个个争着做0干什么,做1他不香吗?
再说含泪做0是个什么操作?给我们天然0留点机会不行吗?
汤是管梦青煲的,她最近在学,说要在儿子出国比赛前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为国争光。
“我们乐乐真是越看越好看。”管梦青慈爱地看着喝汤的儿子,“照片和小梁交换过没有啦?”
旁边蹭汤喝的顾东插话:“交换什么照片,现在的小年轻都直接开视频。”
“那更好。”管梦青眉开眼笑,“小梁的妈妈就长得老漂亮了,儿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为避免父母发散思维,顾宜乐及时制止他们的想象:“交换过了,不合眼缘。”
管梦青惊:“怎么不合,你看不上他还是他看不上你?”
顾宜乐心说要不是您夹在中间我至于绕这么大个圈子吗,现实却是头都不敢抬,含糊道:“就互相……都没看上吧。”
“怎么可能?”管梦青腾地站了起来,搬出家里的相册,唰唰抽出几张,“乐乐你把这几张发过去,我就不信那个小梁不心动!”
顾宜乐捧着母亲精心挑选的靓照回到卧房。
拧亮台灯,他把几张照片摊在书桌上,长长叹了口气:“已经晚了……”
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与liang的聊天进度还停留在昨天晚上,liang说可以做0,顾宜乐回复说不喜欢硬邦邦的0,那头就再也没回消息过来。
顾宜乐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人家步步退让,哪怕拒绝也应该极尽委婉,不该如此生硬,如此不近人情。
原以为他不回复了,自己便能轻松一些,可事实上并没有,心里还是沉甸甸的,难受得要命,香辣鸡翅都拯救不了沮丧的心情。
顾宜乐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趴了一小会儿,又坐直身体,借着最后一点勇气打开和liang的对话框,打算说点什么挽回局面。
以普通朋友为出发点的交流,顾宜乐有信心和他聊上一箩筐,比如英国的天气,国外大学课程的设置,网络上形形色色的人,还有今天刚尝试的薯条的甜食吃法。
liang喜欢吃甜,一定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他的声音那么温柔,还带着点一本正经的可爱。
顾宜乐的后悔来得措手不及,铺天盖地,渴望和他做朋友的手指在输入框里滑来滑去,一个不慎,把选好的图片发了出去。
手忙脚乱地把薯条蘸甜筒的照片撤回来,又觉得多此一举,毕竟这照片本来就是要发给他看的。
撤回痕迹已经留下了,顾宜乐嫌打字慢,火急火燎地发语音:“我按错了……对不起!”
然后盯着对话框目不转睛。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伦敦时间中午十二点,liang肯定醒着。
这句“对不起”里有两重意思,希望他能感受到。
感受不到也没关系,顾宜乐想,我可以再说一遍。
两遍也行。
果不其然,不久后,对话框上方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顾宜乐狠狠松了口气。
然而,这字样不到两秒就消失了,和脸上的笑容一起。
顾宜乐捧着手机等啊等,直到开始打哈欠,在床上躺下,那边的伦敦市民也该吃过午餐投入下午的学习和工作中去了,都没等到liang的回复。
等关掉床头灯,最后的光源熄灭,身处黑暗中的顾宜乐反而不困了。
他睁大眼睛瞪天花板,喃喃自语:“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
接着手握成拳,捶打自己因为经络阻塞隐隐作痛的胸口,恨铁不成钢地唾骂:“顾不宜乐,你活该!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人家硬邦邦……你真是活jb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