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等我回去弄,别回头给琴板也掰裂了。”
“好嘞。”顺利过关的彭舟开心得像个傻子,“那我们等你啊!”
送于皓轩回去的路上,顾宜乐一手牵着小朋友,一手握按语音键向liang吐槽:“彭舟这家伙,竟然帮着把我琴弄坏的人说话,见色忘义,气死我了。”
liang在午休,也发语音回复:“董俊哲也这么说我。”
待得知董俊哲是他同学,并且得知他为了跟自己多聊天好几次小组实验都是第一个走,顾宜乐有点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学习了。”
“没有,本来做完就可以先走,他们慢是因为准备不充分。”liang说。
顾宜乐感受到了来自学霸的俯视众生,并摸摸自己隐隐发烫的脸,心说原来被偏爱是这种感觉啊。
正陶醉着,于皓轩拽拽他的手:“顾老师,你的女朋友不在s市吗?”
顾宜乐懒得纠正并非女朋友而是男朋友,答道:“嗯啊,他在国外念书。”
“哦——”于皓轩舔了舔手中顾老师给他买的棒棒糖,“我知道了,你们在网恋。”
现在的小孩子懂得可真多,骑着共享单车的顾宜乐在回家的路上想。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网恋”这个词,就好像……好像他和liang之间除了网络一线牵,就再没有其他联系了。
而且网恋什么的,听上去就不靠谱,仿佛在虚拟世界找了个精神依托,其实现实世界无人问津似的。
我这么优秀,liang那么优秀,我们俩在一起是强强联合,简直不要太靠谱好吧?
优秀的顾宜乐回到家,给优秀的对象打了个语音电话。
liang许是在做什么运动,喘得很凶:“到家了吗?好……我刚吃过午餐。”
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爬楼梯。
呼……
哈……
呼哈……呼哈……
顾宜乐一个人在房间里,戴着耳机,每一声或粗重或急促的喘息毫无阻挡地打在耳膜上,听得他提心吊胆,又舍不得摘下耳机或者暂时挂断。
“吃、吃的什么啊?”他结巴着问。
“三明治。”liang喘着回。
“哦哦,好吃吗?”
“还行。”
把台灯拧亮,顾宜乐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审判我,别让我看不着也摸不到受折磨。
待稍微没那么喘了,liang问:“怎么回来的?坐公交还是打车?”
听在顾宜乐耳朵里还是很喘。
他稀里糊涂地回答:“骑、骑动感单车。”
“……动感单车?”
顾宜乐捂住自己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对,动感……特别动感。”
这天晚上顾宜乐起夜,解决完鬼使神差地带着一卷纸出来,抱着睡了半宿,梦里都是性感的“呼哈”声。
醒来之后,他打开浏览器百度百科,上面说网恋具有隐瞒性、欺骗性、虚伪性、短命性等危害,顾宜乐自我测评了下,认为短命最真实。
毕竟那些成天高频率靠右手发泄的朋友,据传闻都不太长寿。
“那个什么……”
次日早安语音电话的时候,梁栋发现顾宜乐又开始吞吞吐吐:“以后乘电梯吧,别爬楼梯了,多累啊。”
梁栋前往24h健身房的脚步停住了。
“我锻炼身体。”他说。
“你不是每周都会去攀岩吗?”
“攀岩是为了减压。”
“那运动量也够惊人了,你学习不是很忙吗?有空不如多睡觉。”
“可是你不是喜欢——”
“肌肉男”三个字梁栋没说出口。
“我是喜欢你的腹肌啊。”顾宜乐也没get到,不过他够耿直,“还很羡慕呢,你别再练了,弄得我压力好大。”
梁栋想了想,掉转方向,开始往回走。
“你不需要有压力。”他说。
对面的顾宜乐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由于堕落性和颓废性也是网恋的危害,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每当话题的情绪往低处走,顾宜乐都会努力把它拽回来。
他顺着刚才的话题问:“除了攀岩、拼模型,你还有其他爱好吗?”
梁栋如履平地般地爬着楼梯,说:“有。”
“什么呀?”
“拆东西。”
“什么都拆?”
“嗯。”
“装得回去吗?”
“可以。”
顾宜乐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刚加好友的时候我把你拉黑了,你妈说你以为手机坏了,不会那时候把手机给拆了吧?”
“嗯。”梁栋说,“差点拆了。”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顾宜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梁栋承认了,并说:“不过现在不拆了。”
“碰到更感兴趣的东西了?”
“嗯。”
不过不是东西。
梁栋自幼就很难对周遭事物产生兴趣,经常是父母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
无论什么玩具,无论哪项技能,他都是周围小孩当中玩得最好、学得最快的,却不会对该事物抱有依赖或者寄托感情,下一个来了,也只有他能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
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选择法,当他遇到能真正激起他兴趣的人事物,就算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波澜不惊,其实内里已经在积累冲动的能量。
持续、成倍地积累,然后等待一个不知道何时会来的瞬间无预兆地爆发。
那头,顾宜乐还在不停追问,篮球、游泳、晨跑挨个猜过去,甚至提到了学习和做实验。
“你不会喜欢上社交了吧?因为那个董什么哲的说你不合群?”顾宜乐急了,“别听他胡说,你现在这样多好,荤素搭配,健康养生,国外总爱搞那些乌烟瘴气的arty,万一沾上什么坏习惯……”
坏习惯主要指吃喝嫖赌,其中“嫖”字最甚,顾宜乐远程警惕,不希望这段他不想承认是网恋的网恋这么快就输给现实。
在他的语音轰炸下,liang总算开了尊口,告知答案。
就一个字,顾宜乐没听清,或者说没听懂。
“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下子安静了,蜷手蜷脚蹲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出,唯恐错过同桌雪中送炭的提示。
许是这个答案对于liang来说仅仅是一个答案而已,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好比在道出一个众人皆知的浅显事实。
“我现在唯一的兴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