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敬武一声令下,军中的伙夫们有的去报薪生火,有的或挑着担,或提着桶,跑向河边取水,还有的从圈中赶出猪、羊,数人按住一只,引得号叫之声四起,只见刀法娴熟者仅出一刀而叫声止,就这样忙碌地准备着今日的加餐。
除了担负军营警戒任务的士卒,其他参加了百里武装越野的士卒此刻都在营帐中,躺在行军床上,一边缓解着身体的疲劳,一边还不忘互相调侃,聊的都是今日出操中发生的糗事、趣事。
而那在午时前回营的一百五十人,已由原属各军调到近卫亲军营地,其中不乏原本就是亲军之人,他们也调离了原属营、都。
此刻,正立于中军大帐之中。
除了少数原本的亲军,其余之人从军多年都没机会靠近过中军大帐,更何况是立于帐中!
在他们心中,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指挥使那般大人物,连平日与自己摸爬滚打混在一起的队长、都头都没资格。
因此,各人心中兴奋之余多有几分好奇,双眼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想要把大帐之内的布置都记在脑中,日后见了原来队里那帮兄弟也好吹嘘一番。
只是王敬武治军甚严,无人敢发出一声,一片寂静,帐中气氛又添了几分诡异。
此时,帐外有些骚动,只见帐帘撩起,走进一人,正是平卢军中之胆,都指挥使王敬武。
一百五十人不约而同地插手行礼,齐声道:“参见将军!”
眼中充满激动之色,自从当兵以来,耳中就塞满了王敬武的英勇事迹,此时能离偶像如此近,也难怪会激动了。
王敬武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从人群中走过之时,频频点头,偶尔拍一下士卒的肩膀,简单动作中,背后却是统帅的魅力。
待来到帅案之前,面向下首诸人,欣慰而激昂,言道:“今日百里武装越野,全军只有你们这一百五十人达到标准,你们是精锐中的精锐,你们是我王敬武的骄傲!”
帐下诸人都高高挺起胸膛,头不觉间昂起,那是士卒心中的自信与骄傲,是对统帅的无声而有力地回应。
王敬武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你们想不想知道,如此残酷的标准究竟是谁定的?”
不待回应,随即伸手一指前排居中一人,此人身高九尺,虽年少,却不乏英武之姿。
“这不是今日第一个跑完百里那个猛人吗?”
在之前,军中早已传开王师范最后百米冲刺的壮举,都颇为服气,还送了一个外号“猛人”。
尤其是亲眼目睹壮举那九人,更是对王师范佩服得五体投地,见人就说,其中也不乏王灵这机灵鬼的鼓动。
此刻,众人中除了刘鄩和王猛王灵,都有些想不明白。
王师范越众而出,转身面向众人。
王敬武指着儿子,自豪道:“他,名为王师范,是本将独子,承蒙安节度赏识,擢拔为博昌县尉,我亦任其为亲军都头,今日之事就是为了选拔随其赴任之兵,后面让他自己说吧。”
众人眼中有了几分恍然,心中暗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王师范略整理了一下思绪,面带郑重言道:“我自幼蒙家父教导,勤修武艺,博览兵书,素怀大志。今虽仅为县尉,然他日定当千里赴戎机!
俗话说的好,强将手下无弱兵。我王师范帐下也不要孬兵!古有名将吴起,练武卒,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则钧解,无一败绩,我心向往之,今效仿先贤,非选兵,实乃选兄弟,待到战场之上,愿将后背相托的手足。
诸位可愿追随于我,博取功名!”
军中之人向来敬重强者,众人本就对王师范心服口服,再听到其一番慷慨陈词,顿时热血上涌。只听一粗直汉子,瓮声瓮气喊道:“啥也不说了,我就服猛人,愿誓死追随王县尉!”
此人也姓王,名唤“王铁”,是九人之一,青州本地人,父母只是普通农户,没有什么文化,看孩子长得结实,就起了此名。
见有人带头,其余之人也随声高喊:“愿誓死追随王县尉!”
王猛王灵亦跟众人一同发着誓,而刘鄩在此刻的王师范身上,发现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或者说是人格魅力!
不仅是自己,任谁接触到此刻的他,都会心生追随之感。想到此,心中的坚定亮起了光辉。
待众人话音落下,王师范立下规矩,“多谢诸位兄弟的信任,我王师范定不负诸位。昔年刘邦入咸阳与百姓约法三章,实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我亦效仿先贤与众兄弟约法三章。想我辈军旅之人,谁不是提着脑袋换军功,不惜一死搏富贵,故发第一誓:有功必赏!”
“有功必赏!”众人眼中多了一丝希望,发自内心宣誓着。
“我辈军旅之人,于万军之中如处刀山火海,一人违命,万军赴死,为了不让众兄弟枉死一人,必军令为先,故发第二誓:违令必斩!”
“违令必斩!”众人心中升起一丝胆寒,于军法无情中也感到了一丝手足之情的温暖,遂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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