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束缚。”
太后提出质疑:“那他现在又为何把持朝政?”
拜托,把持朝政的是您吧,琰亲王不过是二号人物。即使是这个二号人物,也是他一步一步顺理成章走过来的。
我说:“他的皇帝兄长不在了,剩下孤儿寡母,皇侄又年幼多病,他不帮忙看管着,难道让别人谋了去?”
“你倒挺欣赏他的。”太后的声音中带着揶揄的笑意。
“母后,您又想歪了。”我叹气。
“别叹了,你要真喜欢他,现在也还不迟,那两个扶桑公主母后自会替你解决的。”
“没有的事,您越说越来劲了。”
“跟你开玩笑的啦,知道你不喜欢老的,只喜欢小的。”
我一咯噔,这话更经不起分析了,我只好假装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这一个多月养伤期间,我跟皇上可能真的是太亲密了。他说“要照顾我”决不是一句托词,而是实实在在地在床前侍候了一个多月,又周到又体贴,小莲都只能给他打打下手,甚至连喂药这样的事他都不肯假手于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替他挨了一刀,皇上对皇姐好成这样,是会引人非议的。但正因为有了这个大前提,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皇上的种种表现也可以理解成感念皇姐“舍命相救”之恩。
既然提到皇上,我就想到了另一种解决方案。我对太后说:“如果您怕琰亲王势力太大会撼动皇权,何不干脆把东部军队展成皇上的直系呢?派皇上的亲信去统领他们,这样一来,既制衡了琰亲王的势力,也加固了皇权。”
太后沉默不语,我心里暗叫糟糕,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这样算不算胳膊肘子往外拐?刚才太后说想从朝中派人去接手,那肯定就是她的心腹了,她想展自己的势力。我却笨得要死,一会儿支持琰亲王,一会儿支持皇上,就是无视自己的亲娘,太后心里还不知作何感想呢。
我羞愧无比地跟她道歉:“母后,女儿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乱出主意,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母后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女儿会永远站在母后这边,永远支持母后。”
太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傻瓜,我是你的亲娘,就算你真的站到别人那边,你仍然是我的宝贝女儿,我只想你好,无论你怎么做母后都不会怪你的。母后亏欠你的,这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这话她已经说过一万遍了,我也只好一万遍强调:“母后对儿臣没有任何亏欠,儿臣早就说过了,当年您也是身不由己。”
想起当年,她的声音中犹自带着深深的感伤和悲愤:“你不知道,最开始被人掳走时,我每天只想逃跑,但那帮人看得太严了,总是找不到机会,于是哀求他们,磕头至出血,没有人理我。后来我就绝食,心想他们总不至于要个死人吧,只要他们肯放我走,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会想办法活着回去。可是他们威胁我,如果我再闹事,就去杀了你和你爹,永绝后患。我知道他们说得出就做得到,天下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这样才不得不跟他们走。”
“娘……”我抱住她的脖子哭了起来。
她也不停地流着泪:“涨奶的时候就用手挤,一边挤一边哭,想着我可怜的女儿不知道饿成怎样了,我却把奶挤掉。同车的人劝我,要断奶就不能挤,要让它涨着,涨到极限就会收回去。可我就是不想让它断,我心里始终存着最后一点希翼,也许进了宫,皇上见我是个还在哺乳的母亲,会开恩放我走,谁知那个变态反而更兴奋……”
说起前尘种种,我们母女俩哭成一团。
太后还告诉我:“刚到京城的那一两年,我经常做梦梦见你,每次你都瘦得皮包骨,吮着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娘,我饿,我好饿’,我每次都大哭着醒来。”
“我也梦见您来着,只是每次都看不真切,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你当然看不真切,我走的时候你才三个月大,哪里记得?”
那一夜,我们聊到很晚。无论我怎么说,她依然坚持,她亏欠我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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