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却暗暗叫苦,方才高欣欣未被袭,还能与日日昌求情,如今竟有人胆大包天,砸囚车,袭杀中书内卫高欣欣,这钧州日日昌只怕再无宁日!”
定曲阳迎风一掌,把箭雨弹回,见季成唐、熊振海都受了重伤,高欣欣似是中了一箭,倒在曲阳身前七八步处。
远处的砍杀声越来越近,定曲阳暗暗咬牙,一点点向高欣欣倒地所在摸索。
不多会,果然让他摸到了一只保养得宜的小手,高欣欣虽然中了一箭,脑瓜清醒得很,小手突地一紧,死死抓住了定曲阳的手,定曲阳又惊又喜,知晓高欣欣还有知觉。
定曲阳又急又慌,用力推开压在高欣欣身上的季成唐。借着暗光,见高欣欣中的一箭正在前胸,血流如注。
曲阳不由分说,扯破衣角,用布条扎在伤口上方,勉强让她少流些血,然后折断箭杆,半拖半抱将她抱起,飞速西行,终于找到一个街店药铺停下来。
曲阳砸门,药铺门开了。曲阳拿出银两,向掌柜台面一扔,“多给银两,赶快救治!”
那药铺郎中闻听,急忙受了银两,准备台面,救治展开。
定曲阳见高欣欣的箭,被郎中拔了出来,又让高欣欣喝了些药,才放下心来,又开始想起萧观音来。
定曲阳感觉这起“偷袭”,很有内情,时间、地面、救助,这一切水到渠成,不是自己冒死抓住一个汉子,就不会有任何内情。
曲阳想了很想,依然闹不明白,心里暗暗拿定主意,一定先把高欣欣医好,为自己或日日昌寻条活路。
高欣欣伤势原是不重,只是流血过多,又受了寒,救治后,过了半日便醒了过来,见着定曲阳,高欣欣故意不说话,似是早就知道是定曲阳救了她。
高欣欣一直看着定曲阳的眼,也不说话,在定曲阳手上把药接过喝光,继续蒙头大睡。
定曲阳见高欣欣身体好多了,才松了口气,让药铺伙计去熬鸡粥。
高欣欣到底年轻,又素习弓马,休养方便,也吃得不少,看定曲阳送来了汤,足足喝了两碗鸡粥方才停下,闭眼由定曲阳用帕子给她拭了拭嘴,慢慢问道:“定曲阳,你为什么,不跑?”
高欣欣说着这话,一把抓住定曲阳的胳膊,把定曲阳吓了一跳。
高欣欣抓住了一会,才松了手。
定曲阳说道:“高大人,我猜测,钧庆生一定不会参与‘谋反’,这事儿虽不知是否与他有关,但求高内卫日后给他个辩冤自新的机会。”
高欣欣忽然听到钧庆生,脸色立即突变,双目斗然大张,怒道:“定曲阳,咱俩公私分清,私事以后再说,先说钧庆生,你不考虑你自己,你也要替你那金元至想一想,况且招供的反贼里面,明明说,有日日昌钧庆生参与,还有反贼伙计作证,他钧庆生能推脱干系吗,若不是看你救我一命,——你可知道,国法不可亵渎,神垕的日日昌,九族要诛连!”
说着,高欣欣似是扯动伤口,面色泛白,倒回床上急喘。
定曲阳被高欣欣突然的训喝,冷静一想,叹道:“我完了,日日昌也完了?”
定曲阳见高欣欣纳出“诛连”二字更是紧慌,扑上去替她顺气,急忙掀开被子一看,胸上的白布上果真开始泛红,连忙喊郎中取了药和新布,重新替她裹伤。
那药铺郎中说道:“姑娘命硬,伤也不是很重,养几日便好,客爷且忍几日,只是,姑娘……只是不可如方才那般动气了。”
突然,有人拍打药铺,大喊道:“有人吗?”
定曲阳与高欣欣俱是面色一变,定曲阳低声道:“大人,千万别出声。”
定曲阳对郎中摆了摆手,意思你去开门。
那郎中不置可否,慢慢的开了门。
定曲阳见高欣欣皱了皱眉,便转身把内房门也紧紧关上。
那汉子进了门,大声说:“郎中,来点退热的药!”
定曲阳一看,忍不住笑起来,问道:“阮铜换,你没在寒心亭?”
阮铜换见了北侠,也吃惊道:“不去了,啊,北侠,真是你,你没到汴京打官司?”
北侠笑道:“官司?正在打!虎长青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阮铜换笑道:“你说虎二爷吧,二十天前就走了,你既然是定大爷,我不干丐帮了,我就跟着你到金元至去做饭,看,我的家伙都带来了!”
定曲阳一看,好家伙,厨具家伙,应有尽有,“这是什么?”
那阮铜换看北侠对铜牌感兴趣,就说:“这啥玩意,就是个铜呗,我又不识字!”
高欣欣一把抓住,大喝道:“哪儿来的?”
曲阳认出这铜牌,竟然是大宋哲宗陛下“诏陶令”见圣牌匾,编号:九十九。
定曲阳、高欣欣一起说道:“钧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