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后悔,毕竟,要不是揽月的医术,如今咱们冠医侯府,早就败落了。”
这最后一句话着实狠辣,将孟淮景心中的那层遮羞布猛然扯去!
他浑身一震,耻辱的闭上了眼。
随着同江揽月成亲后,他神医圣手的名声,渐渐在京中流传。
世人都说他终于于医术上开了窍,以医封侯的冠医侯府总算有了能承接衣钵之人。
……虽然这接衣钵的人,看病的规矩着实古怪。
比如每次去府上看病,头一回,他都只是望闻问切,详细的将情况记录在册,随后拿着脉案回去细细研究……总之绝不当场开药方。
世人不解,他便解释道‘医者仁心,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不相同,除非细细研究,才能研究出最适合的药方’。
如此冠冕堂皇,引得世人交口称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拿回来的脉案,全都送去了熙和院。
过不多时,那边便会送来诊断。
这是何病,该用何药?哪怕没有亲眼所见,但她仍旧能凭着他记下来的信息,做出正确的诊断。
再复杂的病症,也是药到病除。
她于医术上惊人的天赋,若是叫他家先祖看了,恐怕得当个宝贝疙瘩。
可他是她的丈夫……她越是成功,他便越是自惭形秽。
偏偏,他还非得依仗她,才能维持如今的荣耀跟名声。
这五年来,他享受又痛苦。只能尽量远离她,才能暂时忘记自己这一身的荣耀,其实都是假的。
怎么说呢?
要怪,只怪她太有才能,可以振兴侯府,重现荣耀,所以他不能放她走。
但他也爱不起来。
维持如今的状况便很好。
母亲的意思,他也不是不明白,但是……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她知道了真相后,便不肯再配合我演戏。”
孟淮景自嘲的一笑:“您放心吧。江揽月这人,心思单纯,最是良善。
之前因为我允她给她外祖父、外祖母守孝的事情,她对我多有感激。这点小事,她不会不答应的。”
“至于元哥儿生母的事,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包管她什么也查不出来。”
陆老夫人目光闪烁:“可是你那个小贱……那个女人,能乖乖听话吗?”
提起卿清,孟淮景冷硬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柔情。
“清儿,她所思所想,不过是让元哥儿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别的,她从来不稀罕。”
能一声不吭的生下儿子,且忍了五年的女人,一朝出手,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样厉害的女人,真的如他说的这样无欲无求吗?
陆老夫人心中冷笑,她一个字也不信!
可是她也知道,儿子如今是铁了心了,若是再逼他,说不定只能适得其反。不如先捏着鼻子认了,往后再慢慢的计较。
只是对于江揽月那边,她还是不太放心。忍不住又劝道:
“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们冠医侯府的宗妇。你多给她些脸面,没事儿多往她那儿走走,两夫妻和和美美的,才是正理儿。”
只要将人哄住了,如此一来,哪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说不得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忍了。
只是孟淮景如今哪里听得进去?闻言冷笑一声:
“她还想肖想什么?我已经将我同清儿的儿子,都送到她膝下养着了,还不够给她脸面?”
***
“我呸!”
杜若听见南星念出送进来的信封上的内容,内容之震惊,让她都怀疑是假的!
连忙凑上前去,看见眼前白纸黑字写的内容之后,她恨得咬牙切齿,顾不得他侯爷的身份,大骂一声:“真是好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