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他有可能沦为普通天才,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连天才都算不上了,只能沦为上等资质,或是普通的中等资质,从人才的行列中,淡了出去。
“怎么回事?”诙谐真人再不诙谐,而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吕仲达。
吕仲达只是刹那之间,便感觉到了那道目光,问道:“怎么了?”
诙谐真人陆无上道:“你难道没看出来?”
吕仲达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随后整个人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我知道,这孩子的资质,正在渐渐变得愚钝。”
“是在退化,”陆无上道:“他的资质正在被人抽离出去。”
以陆无上的判断,这孩子的资质应该是十足的天生圣人,但由于资质被窃取,一点点抽离,到了今天,这孩子才会沦为盖世奇才,将来还会更惨。
吕仲达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重重一锤胸口,眼神中尽是哀伤与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
听闻吕仲达此言,陆无上也倍感惋惜,人生总是充满了无奈与艰辛,越是天地大才,越是命途多舛,有些人,生来就伴随着劫难。平凡人都是如此,何况那小子是要比盖世奇才,还要高出一个档次的人才,劫难又岂会少的了?
只是这放眼天下,还能有令吕仲达这头冢虎,都无奈头疼的人吗?如果有,那该是多么强悍的存在?是剑王之上,还是登天的术士?
陆无上不敢多想,只能归类于自然的病故吧!这样,心下还能稍稍宽松一些,毕竟如果那等强者真实存在的话,莫说是他泰山派,就是昔日鼎盛时期的大秦与大齐联手,都要被那人弹指之间撕破……
也许,那种事情,只有上古神明能做得到吧?可上古神明还在乎资质的好坏吗?只怕是不屑于做此等勾当吧!
所以只能解释为自然病变,才能安心些。
集市上……
一个孩子追逐着,连拉带扯,嗷嗷的嚎叫着,“他是术士,他杀了我爹,术士杀人啦,大家快帮帮忙,去报官啊,千万别叫这个邪恶的术士逃跑了,他又会去害人的……”
眼下这吕卿伤心至极、愤怒至极,哪里还会在乎什么术士的名声,反正术士的名声都已经烂大街了,还在乎这点干什么?另外,他认定了庄非子害死了自己父亲,庄非子是术士也不假,但他同时也是坏人,一样为真。
与其纵容恶人,维持那点没必要维持的名声,而放走了庄非子,倒不如借着术士的恶名,叫这庄非子引起公愤,借住大家伙儿的力量,将他擒住,交由官府处置,好为父亲报仇。
果然,小吕卿年纪虽小,但人小鬼大,这一招借力打力,用的那叫一个“绝”字。
集市上的众人,听闻这边吵吵嚷嚷,本就有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后又听说术士杀人了,更是既惊又恐又怒,一个个均在心里暗骂:“他娘的,术士们又仗着法术,欺负老百姓了,真是可恶。”
大家伙儿仗着人多势众,将扭打在一起的吕卿与那茅山道士围住,有胆大的青年开始对着那庄非子破口大骂,什么狗术士、没良心、仗势欺人狗杂种等等,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说不出的。
弄的庄非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恨不得大开杀戒。
心中大骂吕卿:“这小崽子,咋的这么难缠?”
众人骂了一阵,忽有眼尖的,见到有一队官兵,押送着一辆囚车,自东向西而来。
这些人一见到官老爷,顿时胆大起来,有官府做后盾,还怕他个术士作甚?十几名精壮的汉子,扑将过去,就要帮助吕卿,对付那年轻道士,岂料想刚一踏入庄非子五步之内,便即刻晕倒。
人群中又是一阵大惊,他们既感叹吕卿有本事,竟能在那庄非子的身前不晕,又恨那年轻术士太过卑鄙,当下开始有人拾起大街上的烂梨烂菜,离着老远朝庄非子的脸上招呼。
众人不敢近身,便开始找寻可以投掷的东西,站在远处,协助吕卿。
烂梨烂菜还好,毕竟打在身上不疼,更有人拿完好的苹果,朝那庄非子丢去。
一颗羞红的大苹果,重量几乎快达到了一斤,实诚着呢,抡圆了,挂着风声呼啸过去,打在脸上那叫一个疼字。
庄非子痛的一捂脸,忍不住惨叫一声,怒目看向那个丢苹果的人,就在这时,小吕卿一个黑虎掏心,位置低了些,使得倒像是猴子偷桃,力道棒极了,可比一般的黑虎掏心管用的多,正捶在庄非子的裆部。
庄非子痛的两眼一翻,正不知如何言语之时,好家伙,一个大西瓜从他的脑后砸来,真是如泰山压顶一般。
那哥们儿好气力,数斤的大西瓜,被他抡圆了,速度那叫一个快,只听得风声呼啸,不及那茅山术士闪避,啪叽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海上,要不是那庄非子还有两把刷子,这一下能将他打死。
即便如此,也是双眼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施术者一晕,法术当场失效,吕卿也终于从黑渊中脱离出来,再看地上躺着那五六个壮汉,无不是和卖瓜的汉子似的,口吐白沫,昏厥不醒。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那卖瓜的汉子,是吕卿的父亲,被那术士杀了,倒在地上不起,不曾想过了一会儿,那茅山术士刚被绑好,他就醒了过来。
吕卿带着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打算将庄非子送交官府,庄非子却突然醒了过来,毕竟也是练家子,有些个法术,用气一挣,用来绑他的绳子顿时崩断。
庄非子一跃而起,口中大喝:“不行了,老子不玩了,你们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吕卿心中大惊,心想:“不好,这庄非子狗急跳墙,这要给他逃了,那还了得?”
囚车由东向西,缓缓驶近,领头的也是一名中年的汉子,肌肤黝黑,一张国字脸,唇上八字胡,五官端正到极致,把他的样貌称之为最标准的山东大汉,一点也不为过。
胯下高头马,一身官服,腰悬三尺剑,他只是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就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威严与霸气散发出来,叫人望而生畏。
吕卿连忙朝着那人哭诉道:“大人,那术士杀了我爹!”
那人坐在马背上,听闻此言纹丝不动,而这时,庄非子已跃上一面高墙,正欲离开此地,回头朝着吕卿粲然一笑,道:“你爹没死,可惜了你那枚……”
他想说“可惜了你那枚百灵丹,被你一着急给摔了”,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一道剑光从马背上乍起,瞬间就到了他面前。
剑光伶俐,如风如雷,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一抹殷红喷薄而出,吕卿望去,却只看到了那汉子坐在马背上,缓缓收剑入鞘的动作。
“好快、好猛……这,就是剑士的手段吗?”
众人无不惊愕。
以前吕卿见父亲出手,快若闪电,动若奔雷,很是厉害,然而今日见到这位剑士出手,却另有一番体会。
此人速度之快,出手之稳,竟也丝毫不比父亲差了,甚至更强,更加的干脆利落,杀人简直如他囊取物,以至于令吕卿有些结舌。
那就是了,剑士心里没有那么多杂念,什么法术、阴谋、克制等等,皆没有,剑心纯粹,一切只为杀戮,这样的剑能不快吗?这样的出手能不干脆利落吗?
“杜捕头好剑法!”人群中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不愧是剑侠!”喝彩声不断,“这邪恶的术士真该死。”
然而这样厉害的剑士,竟然才只是一个剑侠,青州城内,一名普普通通的捕头而已。
吕卿被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