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当下,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啧啧道:“在下茅山术士庄非子,不知道哪位是吕卿吕大爷啊?”
没错,来的人正是茅山术士庄非子。先前那鬼魂,也并非是吕卿死后化作的厉鬼,而是庄非子弄的手段,让那巫女误以为是吕卿的怨魂在跟着她,最终癫狂而逃。
此刻,寂静的“雪地”上,只有一个“雪人”呆呆的立在场中间,那不是吕卿,却还能是何人?
此刻,他被不知道多少根蛛丝包成了一个大粽子,或者说是比粽子更加粽子的东西。
庄非子试了又试,根本拆不开这团“粽子”。这巫女化作的蜘蛛,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运用她的蛛丝,不惜耗费大量丝线,一阵乱射,将吕卿包裹在了这里,丝线乱如麻团,又粘又多,一般人哪里会打的开呢?现在,即便是别的蜘蛛想吃他,只怕没有半日的时间,也根本打不开这个“饭团”。
庄非子无奈,只得请出引以为傲的厉鬼,妄图驱恶灵破开蛛网,只是那恶灵一到了吕卿的近前就避开,一到了吕卿的近前就避开,根本不敢与他接触。
原因无他,因为此刻的吕卿手里正握着大戟,想松手都办不到。而他又被蛛丝缠的结结实实的,连呼吸都很是吃力,更别说是行动或是说话了。
虽然他早已感受到了庄非子的到来,也知道他正在想办法解救自己,可是怎么说?他还是急的差点尿了!
真没办法,万一庄非子没耐心了,将他丢在这里不管,那简直比让他死了更难受。尽管他知道庄非子多半不会那样干,却还是免不了担心。
虽然吕卿无法开口告诉他,是自己手上大戟的缘故,不过庄非子却也不是寻常之辈,比起那些请完灵,自己飞到蛛网上面,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其手段乃至心智上,不知要强了多少,否则茅山派的大师们,也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山下瞎闯荡。
试了几次,见符鬼们都不敢靠近吕卿,当下拉来一个,以鬼怪之术与它们交流,片刻后便得知吕卿掌中的大戟乃是神奇之物,能够压制它们这些灵体,一旦靠的太近,甚至有可能形神俱灭。
“罢罢罢!”庄非子叹息一声,说道:“小子没想到命如此之好,竟捡到如此至宝。不过你哥我也不是吃素的,来看看我新招来的这位大爷……”
说话间他又取出一张金色符纸,这符纸看起来虽与寻常符纸大小相当,只是上面的纹络却显不同罢了,但如果将它放到秤上称重的话,却远比寻常的符纸要重得多的多。而这,还是将它放到秤上称的重量,实际拿到手里时,却有上百斤的分量。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根本无法通过后世人的科学来计算的。
放到秤上称,虽然要比寻常的符纸要重,但也不过是十几斤而已,可一旦要拿在手里,却有上百斤的重量。
不过即便是它有一百斤的重量,庄非子仍旧用单手拖着它,看不出有丝毫的吃力。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自口鼻间喷出,吹向了符纸。
那金色符纸旋即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上面以黑色燃料所写的文字缓缓移动,宛如裂开的口子一般,向外喷出黑气,刹那间阴风四起,鬼哭狼嚎。
周围无数的天蛛,或死、或伤、或逃,方圆百步之内,没有生灵敢接近,就连吕卿的心中都惴惴不安,掌中大戟发热,好似烧红的烙铁,吕卿使用“車杀”之法,手上本就有伤,这一烙之下,顿时知道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痛苦。
只是疼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干挺着,因为身体不能动,被蛛丝勒的紧紧的,连惨叫都发不出,眼泪也流不出来,甚至是想尿裤子都不成。
金色符纸所散发出的黑气慢慢靠拢,最终化作一个黑漆漆的人形,只有轮廓,看不清容貌。
庄非子吆喝一声,那黑色的人形当即扑过去,只听得嗤嗤几声巨响,那厚重的蛛丝就被它撕的粉碎,由于蛛丝与吕卿粘的太结实了,蛛丝一掉,顺带着连吕卿的衣服也给扒了下来。
庄非子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杆大戟,龇牙咧嘴的注视着前方。
吕卿一恢复过来,顿时又惊又恐又臊,见庄非子正望着他坏笑,当下忍不住暴跳起来,用大戟点指着他,“你这混蛋,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的遭遇,那可是九死一生!还有,你扒我衣服这算怎么回事?快给我拿回来……”
庄非子见他如此,笑的更欢了,和他说什么道理?在庄非子看来,吕卿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坏笑道:“那边有好几个姑娘呢!你去把她们衣服扒下来穿上好了,反正你衣服上都是蛛丝,也穿不了了。”
吕卿与父亲分别时,所带的换洗的衣服,在寂灭大陆里,化作了符纹,与冢虎的化身一起被妖皇打碎了,还哪里来的换洗衣服?可眼下又真的是没有衣服,自己原本穿着的那身衣服,不仅是粘了蛛丝那么简单,还被那鬼物给扯坏了,想急眼却还不能,毕竟人家庄非子也是为了救自己,现在他的头发还沾着不少的蛛丝呢,只能等以后闲下来的时候,再慢慢打理了,火烧眉毛顾眼前,先找身衣服再说。
吕卿甩了甩手上的长戟,先将它立到一边,不然那鬼物不撤,它太热了,烫手。
随后对庄非子道:“你去,给我弄身合适的衣服去。”
“我!”庄非子用手点指着自己,又是惊讶又是想笑,说道:“为什么是我?你自己去弄去,不是正合适吗?”
“我合适什么呀?衣服都被你撕了,我又不想干坏事,去扒人家的衣服干嘛?”吕卿辩解道。
庄非子道:“我又不缺衣服,我干嘛扒人家女孩子的衣服?万一被认做流氓,可就惨了,连山门都回不去了。”
“唉?”吕卿眉头一挑,说道:“你不去谁去?万一我扒人家衣服的时候,人家睁眼了,看我这样,人家得咋想?嗯?”
庄非子收起符鬼,放赖道:“反正我不去,你爱咋整咋整。”
吕卿想了想,总来横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折子,让他心动才成,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说道:“我爹这两天派人来和我说了,他在渤海那边,捡了好多个龙鳞碎片什么的呢!那人又问我,你最近表现如何,要是好啊!就多给你几片,要是不好呢!那就一片也没有了,你想不想要龙鳞啊?”
庄非子看着吕卿坏坏的一笑,说道:“我看见你爹了……”
“啥?我爹来了?他在哪儿呢?”吕卿顿时上当,左顾右盼,然而四下里却是寂静如野。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鲁莽,多蠢笨,而是吕仲达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尽数被毁,吕卿认为自己离开那重空间之后,父亲必有所察觉,故而觉得他可能会过来看看。
只不过庄非子这次却是骗他的,即便吕仲达来了,也不会露面,他又怎会见到。
庄非子道:“人呐!就该讲点信用,撒一次谎,别人可能识不破,要是撒十次谎呢,真的也就没人信啦!”
吕卿挠挠脑袋,觉得自己的话也没毛病啊,庄非子说的倒也不错,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也没对庄非子撒过谎,反倒是庄非子,还想着打自己手里骗取丹药来着。
两者相比,虽说吕卿也是谎话连篇,可毕竟还没在庄非子身上用过,咋就成了自己说十次谎?
“哦!”他再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庄非子不愧是老油条,根本不上自己的当,还反过来玩自己,这是想让他死心啊!不过吕卿是说什么,也不会过去扒人家女人的衣服的。这可不是他有多高尚,而是不想给别人占便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