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认得这家人,是王二连家。
王二连三十岁不到,女儿六岁,儿子刚过一岁。
妻子吕氏与王二连同岁,贤惠漂亮,特别会持家过日子,是街坊公认的贤妻良母。
他们夫妻俩一直经营着一个豆腐作坊,要说有多么挣钱,那也算不上,但解决一家人的温饱,绝对没问题。
刘岩总觉着白色人影落入王二连家,不是好兆头,毕竟他满脸血污的脸,总让人不往好事情上去想。
面对着眼前的大门,刘岩不知该不该敲响,去提醒这家人?毕竟深更半夜,刘岩唯恐说出白色人影的事情,他们定难以置信。
刘岩踌躇未定,只好征求身后秦玄的意见。
当他回转身子,却怎么也找不到秦玄,刘岩郁闷,秦玄明明就跟在身后,人如何说消失就消失了?
刘岩断定,秦玄定是承受不住白色人影的恐怖,而逃之夭夭,连向他打声招呼都忘记了……不过,尚情有可原。
既然没有了秦玄,刘岩干脆就按照自己的心境,毕竟这是去做救人的善事,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叩响了大门。
两声响起,刘岩感到大门有松动的迹象,使劲推了一把,大门居然没有拴上门闩,完全是虚掩的。
刘岩来不及多疑,抬脚就要迈进门槛,却在这时候,原本黑沉地院子,霎那间,亮如白昼。
刘岩的眼睛顿时被刺痛了一下,赶紧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以尽快恢复视力。
当刘岩再次寻觅那些亮光时,发现正是院子里的一棵粗大的槐树,在靠近院子中心的枝杈上挂满了纱灯,每个灯笼的外壳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不,树上不仅挂着许多纱灯,还吊着四个人……
那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二连、王二连的妻子吕氏和一对儿女。
他们每个人都赤着脚丫,穿着睡衣,嘴巴微张,双目圆睁,脖子上用一根白绫悬吊着……
正在燃烧的纱灯,似乎后劲十足,火势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升腾而上,火光映射在四个死人的脸上,更是透着极其恐怖的诡异。
此时的刘岩,脸色煞白,那颗一直紧绷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眼前的一幕,骤然心胆俱裂,手里的纱灯已然顾不上拿,连滚带爬,跑出了这个让他魂飞魄散的院子。
同时,黑黢黢的夜色中,也多了更为令人心惊肉跳的嘶吼:“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
卯时,东方的朝霞也已穿透厚重的夜幕,映出一片绮丽辉煌的奇景。
县令、捕快全部到达现场。
大门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几乎人满为患,都在交头接耳议论这件突如其来地惨案。
众说纷纭,在百姓的心里,王二连一家四口的死因,要说是凶杀,那是风马牛不相及,但谈及魑魅魍魉,或许更有人相信。
王二连的家,有三间瓦房,是坐西朝东的方向;院子不算大,北面的一个大草棚子就占用了一半的空间;南面的一半空间,挺立着那棵发生诡异事件,并悬吊四口人的大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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