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才八点多钟,邱明洋的手机响了几次,荆玉见状便道:“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
邱明洋欠了欠身向他表示歉意:“我带您去酒店?就在金鱼胡同,十几分钟就到了。”
“没关系,我一年多没回来了,正好到处转转。”
“那您回酒店的时候知会我一声,一会儿我把地址和房间号发给您。”
“行。”
荆玉站在雾气清凉的马路牙子上,深吸了口气。
上一次回国还是高二过暑假的时候,楚梓石给他请了私教,整整三个月在家学法语,连保姆都换成了法裔的。
那嗜好穿花蕾式长裙和绑带鞋的法国女人已经五十多岁,仍旧天真浪漫得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称呼荆玉为“mon ange ”(我的小天使),每天早上亲吻他的脸颊,热衷为他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中法结合菜式,像是奶油蘑菇胡辣汤,红烧肉馅儿可丽饼,普罗旺斯小鸡炖蘑菇,勃艮第蜗牛炒大葱。
接受了整整三个月的荼毒,暑假一结束荆玉就逃回了美国。
他怀疑这是楚梓石的恶作剧,但也找不到机会去问。
楚梓石一如既往地忙,只在暑假开头出现了一次,叮嘱他的法语老师严厉些,不要被他的乖巧外表和甜言蜜语蛊惑,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邱明洋说他很忙,荆玉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反正他也从来没有试图让他了解过他的生活。
楚梓石给钱,他花钱,定期检查功课,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荆玉低头看了看针织衫上的咖啡污渍。
价格五位数的意大利纯手工针织衫,象牙底色,罗纹领口,monogram真丝图案,费工费时。
咖啡污渍是先前在傅风澜家里留下的,傅风澜出于礼貌给他泡咖啡,两块钱一袋的速溶咖啡粉,10秒钟冲泡完毕,香气蓬勃廉价。
他以为傅风澜要养小蜜,心慌意乱,不慎打翻了纸杯,因此针织衫上留下了永远的暗褐色痕迹。
这种纯手工针织衫是不能水洗的,专人手洗也只能消去一部分,无法恢复如初。
眼下荆玉担心的却不是自己的针织衫。
他随便进了一家附近的商场,买了件polo衫,把换下来的针织衫送到干洗店,然后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今天早上的乌龙,他得罪了傅风澜……毋庸置疑。
荆玉有些懊丧有些气恼,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和傅风澜的相识会是什么场景,或许浪漫或许普通,但无论如何不该是尴尬和争吵。
都怪他这张破嘴。
他早上真的是急了,以为邱明洋没有照顾好傅风澜。
他对傅风澜一开始是人道主义的关心,后来感情有点变质。
荆玉自己琢磨着有点类似于“养成心理”,一天天看着跟养小动物似的,操心他吃饱睡暖,操心他的演艺事业,又怕他被娱乐圈大染缸染脏,于是叮嘱邱明洋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千万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把傅风澜带坏了。
虽然傅风澜比他大了十一岁吧。
但是荆玉就是觉得,自己对傅风澜有培养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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