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加不听他的辩驳,把他推进了训练室,从外面锁上门,然后犹豫了下,还是把难度从困难换成了中等。
林迁甫一进去,训练室中的环境就变化成了雪地场景,寒风搁在脸颊上生疼生疼,他所看到的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手里只有一把粒子枪,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
任务目标是他要从被友方摧毁的战俘营中逃脱出来,换言之他现在还是身处敌营。
面前只有一条路,一条翻身越岭却是唯一通向友方阵营的路。
没有别的办法,林迁只能开始跑。
没跑多远,他就感觉到脚步越发沉重,手臂也逐渐拖不动那把轻型粒子枪——药效发作了。由于肌肉被迫松弛,他对寒冷的体会愈加深刻,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可是不能停下,身后有追兵,他只能向前跑。
死了,回到原点,重来。
再死,再重来。
再死,再重来。
林迁不知道自己重来了几次,雪白的、单调的路让他眼前发花,出现了轻度的雪盲症状。他跌跌撞撞地往前奔跑,双腿机械性地动着,握枪的手冷得几乎失去知觉。
好不容易跑出了敌人的营地,前方确实一片错综复杂的丛林。╔ ╗
似乎在丛林里走了很久,他实在没有力气了,一个跟头栽进雪地里。
把脸埋在雪里数分钟后,他终于清醒了点——这回没有林迁在身边,没有人会来帮他,这是莫加对他施以的体罚。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明明两人都有错,凭什么他一个人受惩罚?
林迁越想越不甘心,咬着牙撑着手肘往前爬,边爬边骂:“有你这么体罚的吗,莫加你他妈的混蛋!混蛋!”
“你不信是吧,我就证明给你看,让你看看我多有能耐!”
他一路骂一路爬,好像这样骂了就有力气前进了一样。
从隔壁训练室中出来的凯看见莫加站在监控仪前,擦了擦身上的汗走过来,看见监控仪中的画面一愣:“林迁在里面?他一个人?”
“嗯。”
凯抬头瞅了瞅莫加紧绷的神情,复又转回到监控仪上。那个在画面中缓慢爬动的人看上去随时会一倒不起,凯觉得有些蹊跷,问:“他怎么了?”
“我给他吃了两颗蒙安片。”
凯瞪大了眼:“两颗?这也太为难他了。”
莫加抿唇不语,这是凯听见监控仪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有你这么体罚的吗,莫加你他妈的混蛋!混蛋!”
“他……咳,好像还挺有精神的。”凯小心翼翼四看向莫加,以为莫加要为这人的死不悔改而生气,却不曾想看到的是莫加舒展开的眉头。
为什么你会觉得高兴?凯怔忡着。
“你不信是吧,我就证明给你看,让你看看我多有能耐!”
如果仔细看,莫加抿着的唇有点微微上扬。
“老子爬也要爬到终点!你给我等着!等着!”林迁还在叫嚣。
凯忽然有点明白了。
他望着画面中匍匐前进的人说:“确实挺有能耐的。”
他不是在为林迁的毅力感慨,他只是想,这个人真的能牢牢吸引住莫加的目光,能让那双眼睛,每一分每一秒都不离开他的身上。
“嗯。”莫加心不在焉地应道。
“快到终点了,他真幸运。”凯说。
在他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难怪你会展颜,难怪他能拥有你全部的目光。
林迁出来之前,凯离开了这里。
莫加看着爬着出来的林迁,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回反倒是林迁的脾气倔了起来。
林迁趴在地上,梗着脖子逞强:“不要你扶,我自己走!”
莫加没理他,把他扛起来走进电梯。
“莫加我告儿你,我不住这里,我要回宿舍!”
“好。”
“你不准也没用,我爬也能爬回……哎?你同意了?”林迁扭头看他。
“嗯。”
“你为什么同意?”
莫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证明给我看你有能耐了么。”
“我……”林迁“我”不下去了。
莫加说话算话,让奎金把他送回了宿舍。
林迁本来累得一塌糊涂,不知怎么的,回到宿舍又睡不着了。
罗格还在刻苦地做着天体物理的作业。林迁闲着无聊,四肢又没力气,只能躺沙发上哼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哼着哼着突然悲从中来。
以前他和张索受老爷子压迫的时候就喜欢合唱《国际歌》,可现在就他一个人唱,怪单调的:“罗格,你帮我录下来吧。”
罗格无奈替他按下迷你播放器录音键,示意他自便。
林迁自己给自己起头:“预备,走你——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录完了,他想让罗格听听效果怎么样,罗格忙着做作业没空理他,就说:“你就在那儿放吧,我听得见。”
“听见个屁!这迷你播放器不能公放,只能耳机!”
“简单,那你就把俩耳机插鼻孔里,然后张开嘴,这样就会产生共振,表现出小音箱的效果,我就能听见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物理学家好吗?”
“好吧那我试试。”
军校的夜晚,有人寂寞,有人喧闹。
有人不甘寂寞,就自己喧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他用张索的声音对他说,林迁,好久不见。
居然还是没赶上末日之前……
总之祝大家末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