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中人!”
“好酒好菜,不吃浪费了。”
“的确好酒好菜,都是本王特意从宫中带出来的。”
“多谢王爷美意,待俺吃饱了,再行分说。”云天说着话,手中筷子可不停。
赵姓王爷轻笑一声,复又看起美女舞蹈,神色悠然。
云天下箸极快,桌上菜肴不一会儿就被吃得只剩一半。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嗓音:“哎哎哎,吃慢点,给老叫花留一只鸡!”
众人一惊,皆抬眼望去,只见房梁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人。其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棒,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大笑一声,摸出一张麻布,倒悬身子,探身兜将下来,倏忽之间,云天面前酒菜不见了踪影。
这老叫花卷起麻布,也不走人,还对着云天挤眉弄眼地逗趣一番,云天不禁哑然失笑。老叫花面露奇异之色,眼见这位赵王爷呼喝起来,门外侍卫鱼贯而入,便拿手指往地上这么一点,窜身而起,踹破屋顶,腾跃之间跑远了。
这少年王爷从来娇生惯养,哪受过这般羞辱,竟被一个叫花子潜入了家中,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自己的东西,打破自家屋顶。当即发起脾气,把周身一众物什摔得稀烂,弄的遍地凌乱。
他骂道:“你们这些蠢材,瞎了眼的玩意儿!让人藏进府里都不知道,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追?要是追不到,有你们好果子吃!”
一众侍卫心里发苦,却又不得不应下,尽数奔了出去。
厅堂内只余云天,王爷,和几个兀自在那瑟瑟发抖的舞女。
“你们都出去!”小王爷没了兴致,挥手将那些舞女赶走。
舞女们如临大赦,拾起罗裙,匆忙逃离。
眼见着舞女都走光了,小王爷转过头,对云天考较道:“无尘可是真人?”
“算不上,只有些小本事。”
“小本事可能替本王抓到窃贼?”
“这倒不难。”
“那本王就在这儿等着。”
“王爷稍待片刻,在下去去就回。”说罢,云天一个跺地,也腾空而起,顺着屋顶破洞,窜到外头。
只是他却并未朝着老叫花离开的方位而去,反倒升入高空,折身飞回私塾庭院内。
他甫一落地,便进屋拿了行李出来,随后走到毛驴跟前,把缰绳一挽,牵着毛驴,出了大门。
他回身把门锁好,就一跃而起,坐在毛驴背上,顺着人流,左拐右拐,骑到了林家屋前,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林家汉子:“云天?怎么这会儿来了?快进屋。”
“不必了,我是来辞行的。”云天压低声音。
“怎地如此匆忙?可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事关重大,叔叔就不要细究了。只是若有人来问我的行踪,你只管说什么都不知,也不要说我是什么真人,只当我两仅仅见了几面,并不熟悉。”
“这......你是得罪了什么贵人吧?”
“不要再问了,知道了对叔叔一家没好事。”
“是,是,叔叔晓得了。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谢叔叔关心,我自省得。叔叔回头跟家里人通好气,别漏了口舌。代我向婶婶和弟弟们道声好,云天去了。”云天拱手弯腰行了一礼,随即翻身坐上驴背,骑着走了。
“诶,路上小心呐。”林家汉子低声呼道。
云天也不回头,单手举起挥了挥,便远去了。
......
夜色已深,山高林密。
云天骑着毛驴行在曲径小路上,这驴儿因着半夜被叫醒干活,边走边“欧啊欧啊”地叫唤。云天倒也不恼,只是轻轻拍着驴儿头,口中直说“对不住”,“辛苦了”之类的话。
“你若看它辛苦,就该反过来背着它走!”月色下,云天面前的树上倚坐着一人,仔细一瞧,分明就是刚才的老叫花,正嘻嘻笑着。
云天笑骂道:“你这老贼,偷了东西还不忙着逃跑,反倒现身调笑别人。我奉王爷之命,前来拿你啦!快快束手就擒吧!”
“嘿嘿,你若奉了那个笨蛋的命,就是比笨蛋还要笨蛋!”老叫花灌了口酒,爽声道,“可你骑毛驴出城门,想必伪装真人之计再难施展,便现了原形逃了出来。可见你也不是笨蛋,却反倒是个小人。”
“个老叫花,混说一气!一会儿笨蛋一会儿小人的,你到底夸人还是骂人?”
“嘿嘿,你也不笨,自行琢磨罢!”
“这一点小子真想不明白,倒要请教?”
“呸,自作聪明!说你不笨倒也不假,只是这点小伎俩都用在歪门邪道上,直教人看不起!先前你在我面前装高人风范,强自镇定罢?且让我现在就撕了你这张假脸!”老叫花喝光手中酒,展露真实颜色。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火光传来,并着数道呵斥声,原来是那位少年王爷的侍卫追到这里。听那些人的话语,仿佛在说着什么“泼皮无赖假作真人”“王爷发怒势要追拿”之类的话。
“嘿嘿,看来有人要替老叫花教训你这混小子了。我就作壁上观,岂不妙哉!”老叫花嬉笑一句,忽地高声叫道,“真人在此!有胆的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