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蔚缓缓靠近卓远,对方很是谦逊机敏地站起身来,伸手要扶云蔚。云蔚手一指,卓远愣了下,立马回过神,弯腰将地上的法宝黑伞拾起,递给云蔚。
云蔚坐在椅上,双膝分开,右手拇指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接过黑伞时手指有力。他越是整洁,便越是衬得卓远狼狈不堪。
卓远脸上、身上都有鲜血渗出,整洁的弟子服上血迹斑斑,他一走动,脸颊不自觉抽搐,右眼隐隐有血泪流出。
云蔚左手往腰间一摸,又突然停住:“你自己可有药膏?先将脸擦干净。不然来了人,还以为你我大打出手。”
卓远低声应了一声,转身到房间右侧,用了预先放置的脸盆和帕子,将脸上手上血擦干净了,抹上药膏。他正要脱衣,突觉不妙,转身看着摩挲着黑伞的云蔚,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云蔚右手执伞,左手顺着伞柄缓缓向下,宛如拿着一把长剑。手至伞尖,右手向前一伸,鲛丝伞面忽地展开,原本莹白剔透的白色伞骨此刻虽是洁白,却少了先前几分灵动。
“你家族传承可有提到过什么?”云蔚随手转着伞,头也不回问卓远。卓远一手摸着犹在发热的右眼,一边沉思。
“似有传闻……”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再忆起先前自己与云蔚相似又不同的异变,卓远心中大骇。
“先辈传言,祖上曾有猎魔之人,击杀巨蟒,取丹圆满……”卓远颤抖着用手摸上自己脸颊,从血肉中生生长出冰冷畸形的鳞片触感犹在,令他惊恐不已。
“击杀……”云蔚摸着白色伞骨笑了笑,扭头看着卓远:“早前的事情无法考据,唯有把握住现在,才能有将来。卓远,你问我是什么,那,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卓远一手捂着脸,半张脸对着云蔚,神情有些凄凉:“我……不知……只是从小不被家中族人关爱,所以只能带着一点家传异宝转拜他人为师。我……”
“极渊黑蟒,身长力壮,是麟族中难得的陆生大个子。”云蔚曲起手指,弹在黑伞伞骨上:“蛇骨如玉,能问卦天地,哼。你这法宝,就是极渊黑蟒的肋骨做的伞骨,你本人,便带着一丝大蟒血脉。”
卓远捂着右眼,神情愈加痛苦:“所以,我果然是一个怪物吗……”
“你要当怪物,那你就是一个怪物,你不想当怪物,也就不是怪物。”云蔚将伞松开,伞柄落在地面,声音清脆。紧接着,云蔚站起身来,走到卓远身前。
明明个子不比云蔚矮,卓远生生气短了几分,只能看着云蔚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拉下自己捂着右眼的手掌。
“你以为,挖掉眼睛,就能舍弃掉你那一丝血脉?又或者,你是为了摆脱那一丝残魂?”
卓远瞪大眼睛看着云蔚,视线模糊的右眼不知是流尽了血泪,还是因那残魂消失,终于视野清明起来。
“我……我时常被耳语蛊惑……”卓远握紧双手,紧张地看着云蔚,声音有些发抖。他咽了两下,继续道:“从小我右眼上,便有一小指大小似是鳞片般的东西。我虽是健硕男子,但四肢时常寒凉,总被人诟病……那声音也经常诱惑于我,说我本不该修仙求道,我、我另有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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