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焦灼闷热,往日蓬勃生机的青木碧草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知了倒挂在树上扯了嗓子嘶吼,像是在为毫不吝啬散发出滚滚热浪的太阳呐喊,让人无端烦闷。
不过,容祁的三伏天并不是很难熬,因为容安在几年前就倒腾出了制冰的法子,还把这法子献给了宣帝,宣帝‘爱子心切’,又命人将这法子抄写下来,送给了几个他比较宠爱的儿女,容祁便是其中之一。
在屋子里摆上几盆现制的冰,整个屋子便整天凉爽舒适。
自李氏去后,李三公子就极少再往侯府来,但从庆阳王一家入京之后,李三又频繁往侯府跑,与之同行的还有庆阳王世子韩飞。
韩飞是个很会自来熟的人,当初宫宴时被容祁解围之后就经常到容侯府做客,刚开始的时候还会递上两张帖子等候主人的许可,后面就直接找上门来,等着家仆禀告。庆阳王世子是皇帝都认定的贵客,他来容侯府做客,容祁自然不能时常避而不见。
韩飞不仅很会自来熟,还是个非常不拘小节的人,他进了门就自行寻了个位置坐下,喟叹道:“还是在侯爷府上待着舒服,这屋子清清凉凉的,是坐是睡都舒坦。”
容祁瞥了他一眼,说道:“前些时候不是已经把制冰的法子给你了么,是懒得做么?”
韩飞翘着二郎腿,慵懒自在的模样,他随手捡起不知道被谁放在桌子上的书籍,看了几行就嫌弃的放下,说道:“还是侯爷了解在下,说实在的,只要一想到那制冰的法子是三殿下想出来的,在下就不想用了。”
容祁淡淡开口:“本侯府中制冰的法子也是三殿下想出来的。”
韩飞双手一摊:“至少在下没有直接使用不是。”
关于韩飞不满容安的原因,容祁也是知道一二的,是与别真郡主有关。容安是一个很有女人情缘的男人,在与别真郡主相处了短短几日之后,别真郡主就被吸引了,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容安,还要死要活的要庆阳王请皇上为她和容安指婚。要知道,容安正妃侧妃都已经有人了,别真郡主入三皇子府,就只能是个妾侍。
庆阳王好歹是世袭藩王,身份的尊贵程度不比京都异姓王低,他这次带别真郡主入京虽然打着某些不可明说的目的,也因为看清局势未成,但把别真郡主嫁给一个处在风尖浪口上的皇子为妾,他是从未考虑过的。
庆阳王虽久未归京,但上位者的直觉告诉他,容安并不是皇帝心目中的继承人人选,所以不管容安现在能闹腾的多厉害,他最后不定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偏生那容安得意不自知。
在西北的时候,庆阳王虽然也知道京都风云骤起,但入了京才知道,这趟浑水不是他们这些根基不在京都的藩王能模蛭徊阶叽恚蔷涂赡苈裆淼鄱迹郾呓俊
庆阳王在述职之前就后悔了,因为别真郡主的事儿,他们别想干干净净的走。
“侯爷,萧公子,还有李三公子,你们来给我评评理,到底那三殿下哪里好了?人家正妃侧妃都有了,难不成她还想去给他做妾不成,我庆阳王府可丢不起这人。”韩飞想到现在还在绝食抗议的别真郡主,心里就极为愤懑。
李三公子打着折扇笑言:“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说韩兄,看在三殿下这般痴情的份上,你还是莫要再气,就成全了他们罢!”
韩飞冷笑道:“我听说,三殿下在求娶三皇妃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妻妾成群,七环八绕,他倒是敢说。”
还不等李三公子再说什么,韩飞又道:“还不止如此,我还听说,三殿下在求娶董侧妃的时候也写过诗,好像是‘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在求娶王侧妃的时候则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在求娶三夫人说的是‘忆卿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求娶四夫人的时候说的是‘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求娶五夫人说的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至于六夫人,用的是‘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七夫人用的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韩飞暂时停了下来,他抬头朝着容祁几人看去,就见几人嘴角抽搐的盯着他,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说道:“这可不是我特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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