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请你离开。”
男子身体僵硬许久,却是根本不去搭理慕颜夕,蓦地转身就走,闷闷的脚步声荡在楼道中,碎成一圈圈回音。
高昭然轻轻的关上门,张了张嘴像是要对慕颜夕说什么话,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慕颜夕淡道:“降头师,你只需要把地上的灰尘打扫干净,方法不限,其他的,我一概不想管。”
高昭然低着头,含糊的应了声,明亮通透的日光里,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回去卧室,萧墨染已是起来,正在整理床单,柔软的料子伸展平整,衬的她修长的手好似极好的白玉,连指尖都圆润漂亮。
萧墨染继续收拾,头也不回的问道:“是谁呢?”
慕颜夕看着她弯曲坚韧的身影,“一个男人,我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降头师的朋友,或者亲人,今天才找到她,想接人回去,不过被降头师拒绝。昨晚接她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她身上没有联系工具,家里也不安电话,这人能找来,也算有些能耐。”
“另一个降术师?”萧墨染停下,抬眸瞧她。
慕颜夕鼻尖动了动,深深吸口气,“不是,我没有感觉他身上有纠缠不散的阴魂厉魄,降头师常年与尸体为伍炼降,总会带着一点血腥味,且阴灵缠身,可他没有,不过,我感觉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东西。”
萧墨染眉间稍凝,“蛊。”
慕颜夕轻笑,“墨染聪明,我的确察觉到了他身上本命金蚕,养的不错,有些年头了,只是相对的,他的本命金蚕也会感到我身上的蝶翼,蛊王能力高低不同,相互制肘,他的本命金蚕敌不过蝶翼,多少回受制于我,只是,我不曾听闻南疆哪处有他们这样归隐的擅蛊部族。”
“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却在此时越显越多,不知是否与青莲玉璧接连出世有关,难以揣测祸福。”萧墨染静然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慕颜夕继续说:“关于人的所有事情,大多变化莫测,这么难猜的事,就不必太费心思,待着它的破绽就好。”
萧墨染唇边轻轻的扬了下,“青莲玉璧一事你可有线索?”
慕颜夕答道:“已经有点眉目,我想在确认一下,浪费些时间而已,青莲玉璧不急,就快过年了,修养一段日子再找,阎罗十殿都有损伤,得慢慢养。青莲玉璧无不被人视作珍宝,一旦拥有恨不得捂起来再不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跑不了。”
萧墨染垂眸,长睫上浮光如雾,漫的缭绕朦胧,“你自行定夺便是,不损无辜者性命,我不拦你。”
慕颜夕顿着,转移话题道:“墨染,附近的一条街上的电影院上映了几部评价不错的电影,距离也不远,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到,陪我去看?”
萧墨染轻怔一下,眼底墨色晃了晃,“何种电影?”
慕颜夕朝着她眨眨眼,笑的很阴险,“今天放映……画皮二。”她又补充一句,“就是一个狐妖勾引皇族公主的故事。”
萧墨染常年在山上,诵读经书,静心修道不理外物,纵然不是消息闭塞,也不会去关心什么电影电视剧,不过她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题材的电影。
难得她喜欢,萧墨染倒是也不想扰了她的兴致。
慕颜夕不等她回神,直接从柜子里挑着她的衣服催促她换上,然后拽着人就出门了,临走时候交代在家的高昭然留意新闻,有没有报道近郊死人的事,正是她伤了腿哪儿都不方便去,这事交给她最好。
天气有些湿冷,泛着愈发深沉的寒凉,日光浅薄,不是周末,也过了清早老年人聚集的时候,许多年过半百的人三三两两跟着往回走,手上拎着采买的蔬菜水果。
慕颜夕拿着条乳白色围巾给萧墨染搭好,仔细的掖了掖,萧墨染气韵转阴,身体逐渐虚弱,湿冷也受不了太多,她自己倒是冷热不忌,没有别的准备。
树木枝桠光秃秃的伸展着,叶子尽数落下,偶尔有几片枯叶迎着冷风凌乱摇摆,好似转瞬就能碎了去。
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近乎隆冬腊月的死寂和萧索里。
像是颓然无力的屈服轮转。
不可违抗。
她们悠闲的走向电影院,慕颜夕握着萧墨染的手腕,温热的体温熨帖着她微凉的肌肤,带起一阵飘渺的热度;有些车开的较快,刮过行人身边,带的人站不稳,萧墨染稍微上前,半掩住慕颜夕,去给她一下带了回去,护在另一侧,清冽雅致的檀香包围着,透出几分熟稔的契合。
就似这般相濡以沫的方式,走过许许多多的春寒,夏雨,秋霜,冬雪,踏遍古朴安静的山川小镇,很多年。
恍若千年一瞬般短暂而不满足的相守。
一人一妖。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不过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