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陈留继续南下便是颍川了,而此时于颍川长社正有一场大战正在酝酿。
夜黑风高,长社城内皇甫嵩与朱儁相对而坐。今日白天,皇甫嵩与朱儁两部兵马于长社向北五里与黄巾军大战,虽然皇甫嵩与朱儁两部兵马皆是精锐之师,奈何黄巾军甚众,一番大战之后,终究因为寡不敌众不得不退守长社。
而现在黄巾军便驻守城外,准备来日攻城。长社只是一座小城,且城内物资短缺,几乎没有守住的可能。
“皇甫大人,长社城小,恐怕难以抵挡贼军。”朱儁皱着眉头道。
“朱大人,如今黄巾贼寇作乱犯上,我等深受皇恩,纵使粉身碎骨也当报天子皇恩。”皇甫嵩以为朱儁是想要撤兵,故而有些不悦地说道。
朱儁苦笑道:“皇甫大人,你我共事多年,难不成你以为朱某会是贪生怕死之人?”
皇甫嵩道:“那朱大人的意思是?”
朱儁道:“我以为困守长社终究非长久之计,要破那贼军,我等当主动出击。”
皇甫嵩叹了一声,道:“但今日一战,那贼军漫山遍野如决堤之水,我军兵将虽能以一当十,却也还是败退,若是再贸然出击,恐怕也是有去无回了。”
朱儁道:“皇甫大人,方才探子来报,言那贼军依草结营。兵法有云,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军不识兵法,竟依草结营。我等若因夜纵烧,贼军必大惊乱。我等再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
皇甫嵩摇头道:“此计我也早已想到,只是今夜风平浪静,纵使纵火焚烧,若是无风助火势,贼军亦能够迅速扑灭火势。”顿了顿,续道:“而以此情景,我军恐怕守不过一日,所以我已然做好殉国准备,朱大人!人各有志,我觉不会为难于朱大人,所以……”
然而他还未说完,便已然被朱儁断然打断,只见他凛然道:“皇甫大人,此话莫要再提,身为臣子,自当忠君之事,而今如此,我自当与皇甫大人你一同与长社同在、与众将士同在!”
与此同时,长社城外,黄巾军军营。
于中军大帐之内,一名身着黄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盘腿坐于案后,但见这名男子约莫二十余岁,如刀削一般的俊逸脸庞在烛火之下略显苍白,他正是颍川一带黄巾军的首领波才,同时也是张角的弟子之一。
忽然,大帐的帘子被掀开,进入一名武将打扮的粗犷男子。
“渠帅,如今天干物燥我军依草结营,若那汉军趁夜纵火,我军岂不大乱?所以恕属下直言,此举甚为不妥。”这名武将一进来便说道。
波才微微睁开眼睛,淡淡道:“彭脱,你以为本帅就如此不懂行军打仗?”
“属下不敢!”叫做彭脱的武将拱手说道。
波才笑了笑道:“彭脱,本帅素知你乃我军良将,今日所言,也深得本帅心意。不过,本帅之所以依草结营,却也是为了诱使汉军前来偷营。”
彭脱皱了皱眉,道:“属下愚钝,我军如今已然胜券在握,又何须行此冒险之举?”
波才摇头道:“此举并不冒险,本帅料定今夜五风,纵使汉军纵火,我军亦可迅速扑灭,随后便可歼灭来袭汉军,并趁势直接攻入城中。虽说我军如今已然胜券在握,但攻城定然会折损人手,我师大贤良师张将军素来爱民如子,时常嘱托本帅要善待民众,若是可以要尽量保全士卒性命,故本帅才定下此计,以期以最小的损失拿下长社。”
彭脱恍然大悟,拜服道:“渠帅英明!”
波才微微点头,对彭脱道:“你去叫郭太来吧,本帅有事情要交代给他。”
“是!”
彭脱离开不久,便又有一名黄巾将领进来,这是一名小将,看模样恐怕也就十七八岁。
“末将拜见渠帅!”小将一进来便单膝跪下恭敬道。
波才挥了挥手,道:“小郭,现在只有你我师徒,就不用做这些了。”
“是,师父。”郭太站了起来,他与其他黄巾将领不同,乃是波才的徒弟,也就是张角的徒孙。
“小郭,为师要你领千名黄巾力士立即脱离大军!”波才道。
郭太一怔,疑惑道:“师父,您是要我去执行什么任务么?”
波才沉默了一下,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总之为师要你领千名黄巾力士离开此地,随后寻一地隐匿起来,待日后……”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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