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说是买回去当丫鬟,也不过一个借口罢了,哪能真的如此呢。谁不知道育芳苑里的姑娘各个风流标致,买回去做粗使的岂不是暴殄天物吗?”郑荣道。
葛于馨听了郑荣这番话,心里挺受用。她这裁红点翠阁成立了多年,里面的姑娘那都是费了多少功夫才调习成现在这样的。这九位姑娘中随便拿出一个,都能把那些经常流连风月场合的公子哥惊掉下巴。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敢买回去做粗使婢。
“姐姐,我给你往明里说了吧,我这趟来是万万不能空手而回的。这点事都办不了,弟弟我这后半辈子在京都可就没脸再待下去了。”郑荣又愁眉苦脸的道。
托他前来的人正是三皇子黄桓,自从昨日在怡红楼和司徒媗见了一面后,黄桓就一直心神不定的。特别是临走时,司徒媗还和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对于九年前的旧事他一直深埋在心底无法释怀,钱司媗的死虽然说不是他亲手而为,不过也是跟他脱不了干系。
为此他愧疚悔恨了许多年,所以在三年前看到了和钱司媗长的有六七分相像的芍药时,他决定为自己的愧疚之情找个出口。他花重金把芍药捧到京都第一花魁的宝座上,只是在偿还自己负了钱司媗的感情债,说白了,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好过些而已。
可他又同时心里明白,芍药并不是钱司媗。他的身份尊贵,满府妻妾皆是权贵之女,这大多也是他母亲何贤妃为他安排的。黄桓是一个极其听话的孝子,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女子惹怒自己的母亲。可怜的是芍药对他情根深种,一等等了他这么多年。
如果说是从芍药身上他看到了钱司媗的面貌,那么昨夜在一个不认识的丫鬟身上,他好像看到了钱司媗的灵魂。她像一只刺猬般,言语间句句带刺。就好像九年前自己跟钱司媗初识时的情景一样。
当年他对她也是真情不渝的,毕竟钱司媗是黄桓第一个爱的女子。一个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可以毫无畏惧的抛弃了一切跟随他的女子。一个和自己一样,骨子里向往自由的女子。
他也曾经为了这份珍贵的感情试图去反抗去改变,他一开始就没准备带着她回京都。因为他知道即使那时候自己还未大婚,他的父皇母妃也绝不允许他娶这样一个女子进门,尤其他的母妃,如果知道了他为了商人的女儿违逆了自己,那个女子铁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他们最终选择了襄州的一个小镇居住了下来,起码钱司媗的家人不会找到那里去,而自己的家人或许也找不到他。他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再也没有人会管制他限制他。
他讨厌读书,讨厌练功,讨厌在他母妃的安排下和自己的兄弟们争,讨厌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他要借机逃离皇城里的一切,逃出那个死气沉沉的宫墙内的生活。
可他没有想到就算是暂时的逃离也要得到他母妃的允许才可,没有人比一个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孩子。何贤妃当然知道儿子这次的叛逆源于自己管束的太严厉,于是她决定给他这么一个放松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