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负能量实在太多,卫嫤干脆挪一角几搁两人中间,上面放些蜜饯茶水,一边磨牙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
二楼包间内,吴氏眼眶泛红:“昨夜世子从国子监回来,没回正院,直接歇在书房。我派锦衣前去打听一二,却被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四十大板。不是三十大板也不是五十大板,偏偏是四十大板,他这是哪是在打人,分明是在打我脸。”
抚摸肚子她无限委屈:“打一开始我就觉得红绫不能留,她与卫妈妈天天在府里装大度,笼得下人们都快忘了我这正牌世子夫人。这次得亏你们回京帮忙,我才有机会引吴妈妈去买我陪嫁良田,借此一举拔除他们。本来人赶出府,日后也就清净了。谁知连老太君都跟我唱反调,在书房显眼之处摆上红绫旧物,引得世子前去寻她。仅仅见了一面,回来他就拿锦衣作筏子。我都担心,若不是我身怀有孕,只怕这顿板子要落我身上。”
听到这卫嫤啼笑皆非,吴氏会挨板子?她当镇北侯府是泼皮无赖人家么?本来她想着吴氏出身富贵,就算骄纵刻薄点,但总体上也该是个端庄大气大气。今日一见,她才明白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吴氏心太大了,且没对应这份野心的手段。这性子,必须得全世界都顺着她捧着她,稍不如意就是别人罪该万死。
这不,沉思瞬间,罪该万死之人又多一个。
“你说红绫要是被老鸨买去该有多好,偏偏有人多管闲事。那军户是好像是归咱们吴家管?被红绫三言两语勾了去,他也不是什么好的,这等人一块收拾了便是。”
听完吴功神色大变:“姑姑,这可使不得。侄儿这次升官,所杀敌寇实际皆死于晏小旗之手。若惹恼了他一状告到御前,整个吴家都得吃瓜落。”
还有这回事?不久前刚听陈伯安说完晏衡近乎玄幻的救人义举,这会再听吴家人证实,卫嫤只觉心好累。卫妈妈瞧上的这位女婿,真是她家小庙能容下的大佛?
眼角耷拉下来,她继续往下看去,吴氏已经站起来,神色激动。
“那这人更不能留,启哥儿、功哥儿,好歹你们是吴家小辈里的领头羊,怎么事到临头如此犹豫不决。我防了红绫三年,都能让他得逞。本来我也没多余心思管她,但你们不知道……”
正欲继续听下去,一直在外面玩的阿昀却指向楼下:“阿嫤姐姐,你大哥来了。”
她两辈子独生子女,哪来得兄长?
心怀疑惑卫嫤向下看去,正好看到往楼里走的世子。想着百般设计的吴氏,她心思一动。唤来谷雨,命她引世子上二楼。
布置好一切,卫嫤坐回去继续听着,就听吴氏面露不忿。
“今日早膳,世子说他要入翰林做编修。他肯出仕本是好事,偏偏此次推荐之人是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你们也知道,当年世子说亲,老太君最中意的便是柳家嫡出长女。世子自幼拜在柳大人名下,说起来与柳家千金也算有一半同窗之谊。当日还是启哥儿帮忙,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她回乡下避痘。眼看这两年世子远了柳家,如今却又缠到一块。若不是中间有人算计,又怎会如此?当年说亲之事,在老太君跟前伺候的红绫最清楚不过。如今我坏了她富贵,她肯定恨我入骨,整个侯府也只有她能说动世子与柳家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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