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一张卫记米铺体验券,却成为了压弯书吏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百姓或惊叹或起哄的喧闹声中,他颓然跌倒在地。
“误会一场。”
书吏就算再想让晏衡倒霉,也知道这会绝不可能扳倒他。现在他满脑子里除了懊悔就是觉得不可置信,哪有人送礼送一斤大米的。别说是官家,就是平常的普通百姓,这么寒酸的东西也拿不出手。
“误会?”卫嫤冷笑道:“若是荷包里拿出来别的东西,比如说银票,今日你会放过我们?”
尽管心里知道答案,这会书吏还是厚着脸皮扬起谄媚的笑容:“同僚之间,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就这么点事,哪个不长脑子的会闹大。”
瞧瞧人家这脸厚心黑,京官就是不一样。恶心感泛上来,卫嫤低头稍稍弯腰捂住嘴。见她如此,晏衡二话不说递上帕子,小心翼翼地轻拍她的背。不轻不重的力道还有娴熟的动作,活像他做了很多次。
往常轻轻拍下就会好的事,这会却是怎么也不行。晏衡拍了有一会,但她依旧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整个肠胃都在翻腾,呼出来的那口气都带着一股酸味,这让她更难受。
“不行了,阿衡,我得离这远点。”
说完她朝旁边招手,冬雪有眼力见地过来扶着她。在一众人的注目下,她从衙役让出的道路中退出去。说来也怪,刚穿过衙役走出来,她就顺顺当当地吐出来。
卫妈妈心疼地拍着她的背:“都双身子的人了也不注意着点,明知道是糟污事还不躲远着点。”
她的声音引来附近百姓赞同,离这近的茶疗主人给她端来碗温水。
“夫人先冲冲,进来坐下歇会。”
点头示意谢过他,一碗水漱漱口,然后再喝一碗把那股恶心的味道冲下去,卫嫤总算好受了不少。坐在茶疗的简易竹凳上,她听着里面的动静。
晏衡本来就不是什么菩萨性子,这会卫嫤虚弱的模样更是刺激了他的一腔怒气。面对强行解释的书吏,任由他把百般理由说出来,他都耐心听着。
“还请晏大人高抬贵手。”
见他这般耐心,书吏眼中升起希冀的光芒。在荷包被打开前,他满心想着如何把看不顺眼的晏衡给扳倒,然后再向上面的人邀功;但如今东窗事发,他却想起了自己背后的一大家子。
靠近他,晏衡低声道:“就如你所言,你上有老下有小,的确值得怜悯。这事也不是不可行,只要你把幕后主使之人说出来。”
“这……大人别为难下官。”
这边还没哄好,又让他得罪那边,书吏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晏衡面露危险之色:“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京官虽然油滑,但由于常年呆在繁花锦绣的京城,日子过得舒坦了,他们一般偏向安逸。就拿眼前的书吏来说,他虽然年近四旬,但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杀伐之气,这会一下子就被骇到了。
“这……晏大人保证能放过我?”
“你想跟我谈条件?”面露倨傲之色,这会晏衡压根不屑于说谎:“你先说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书吏面露会败之色,竹筒倒豆般说出来:“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事是谁授意,吩咐我的是城西一家赌场的管事。”
晏衡明显不信:“小小一个管事的话你能听?”
书吏低声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能在京城中开得起赌坊的,哪个背后没有大靠山。即便是个管事,说话也比我们这些七品芝麻官有份量。还有就是,我家那不孝子在赌场欠下了一笔赌债,我也是不得不听。大人,如今我情况你也看到了。不仅家中有老父老母,儿子又是这般不成器,要是我再被问罪,一家人的日子可怎么过。”
最后一句话书吏几乎是嚎出来,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茶疗中帮佣的婆子面露不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自己困难就要去害别人么?卫嫤环顾四周,见不少人面露同情之色,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站起来她走到人群中,停在书吏跟前。
“阿衡,他的确好可怜。”
看到这样的卫嫤,晏衡心觉不对劲。但成亲几年来夫妻间养成的默契,让他不自觉收敛周身杀伐之气,跟她一道变得神色缓和。
“那依阿嫤的意思?”
抬起头环顾四周,直面一张张同情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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