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刹停在警戒线外,车门打开,先是一双长腿,沿着紧实的小腿向上是白色衬衫包裹着的细腰,那人几步跨到警戒线前,伸手从裤兜里掏出证件在派出所民警面前晃了晃,派出所民警见状赶紧抬起警戒线,那人走了进去。
原昕直起身,脱下手套,准备撤了。就在这时,突然视线瞥见不远处,脱手套的动作就是一滞。
一名年轻男子背对着阳光朝这边走来,不知是清晨的光线太过耀眼,还是那人本身就发着光,总之,让原昕有些不敢直视。
周遭现场的嘈杂与林间鸟鸣渐渐淡去,那人仿佛精灵,超脱于这纷杂的人世间。待那人走近,原昕总算看清了面容——阳光斜打在他漆黑的头发、眉眼、白皙的皮肤,这让原昕想到了精美的雕像。
原昕直直盯着他,一言不发。
“原副?原副!”孟媛在原昕的耳边大叫了一声。
“……”原昕揉了揉耳朵,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喊什么?我又不聋。”
孟媛翻了原昕一眼,“人家介绍自己了。”
刚刚光顾着臆想,原昕根本没听见那人说话。原昕上前一步,掌心在裤子上蹭了两把,然后居高临下打量片刻,伸手问好:“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原昕。”
那人的视线在原昕身上打了个转,然后抬眼望向原昕的脸,几秒后伸出手,“你好,省厅犯罪心理学顾问,庄星辰。”
原昕之前就听邱山说这两天要从省厅来个什么专家,他当初还没当回事,一听专家,以为是个满头白发,戴着一副眼镜的老学究。刚刚一见,哪成想居然是个英俊的帅哥。
“原副?原副——”
“你今天总喊啥?”原昕抬手点了一下孟媛的脑门,视线却始终盯着庄星辰。
“不是我喊,”孟媛觉得委屈,揉着脑门,嘀嘀咕咕,“是你……”
原昕眼角狠狠夹了孟媛一下,吓得孟媛闭了麦。
警员忙不迭退后,庄星辰蹲下,盯着死者,戴着手套的手时不时在死者的身上摸索。原本打算收队的原昕,又重新戴上手套,走向中心现场。
“欸——原副,你干嘛去?”孟媛垫着脚大喊。
原昕没回头,朝身后摆摆手,意思是你们先回去。
民警的笔录做好了,该撤的都撤了,范达也收拾好勘查装备,见忙碌在尸体旁的庄星辰,他也饶有兴趣地盯着看。
十分钟后,庄星辰终于看完了尸体,抬眼对上范达疑惑的目光,他没多做解释,“可以抬走了。”
庄星辰后退几步,闭上眼,此时,整个现场环境已经成了一副立体的图画在他脑海中排列组合。
“有什么问题吗?”原昕问道。
庄星辰蓦地睁开眼,微微偏头,看也不看他,回道:“没有。”
原昕眉峰一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他点点头,随即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终于,庄星辰直面他探究的目光,脸上平淡无波,坦然道:“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韩栋!”
韩栋正跟分局的同事说话,闻言一激灵,赶紧一溜烟跑过来,“怎么了?原副。”
“撤。”
大奔很快驶出这片旷野,在街道上飞驰。原昕坐在副驾驶上,一手撑着车窗,若有所思地盯着飞快向后退去的林木,飞速转动的大脑搜索失败,他嗫喏道:“到底在哪呢?”
辽海市公安局。
尸源很快确定,是距离命案现场两公里宏源模具厂员工。
“死者刘歌,二十二岁,孤儿,独居,据她的同事反应,刘歌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在车间里没有交往过密的同事,有些同事竟然都没有跟她说过话。”韩栋说。
范达手里的报告一抖,抬眼对上原昕的视线,随即翻了个白眼,算是报了今早的“仇”。
原昕:“……”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钝器击打,怀疑是锤子一类工具,颅脑粉碎性骨折,死者的右手在死后被多次击打,至粉碎性骨折,没有受到性侵,同样没有在死者的身上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范达用激光笔指着死者的头部,说:“凶手极度残忍,死者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但他还是补了至少五锤,这属于过度杀戮。”
过度杀戮大多是对死者抱有很深的仇恨,跟“补刀”差不多,后者属于“加固行为”意图在于怕受害人没有死透而进行的,呈现的现场不会像过度杀戮那么残忍。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邱山副局长说:“凶手仇恨死者?从作案手法上看,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与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当时,死者,也就两岁……”
一个两岁的孩子会与当年的凶手有着怎样的联系?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凶手杀掉刘歌的理由是什么?凶手又是怎么样找到她的,他在刘歌的身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死者不一定与凶手之间存在‘联系’。”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庄星辰眼睛盯着投影幕布,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内敛中带着不可忽视的自信,晦暗的光影下,只见他下颌尖削的线条,沿着修长的侧颈一路流畅地没入领口。
原昕挨着他坐,虽然离的很近,他却总有种朦胧的感觉,就像林中袅袅的雾气中隐约窥见的光影,又似远海中的灯塔,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下一个瞬间,你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忽然,原昕感觉嗓子干涩,他用力吞咽两下喉咙。
“首先,当年的案件侦破细节从未对外公布过,那么知道作案细节的就只有我们警方和凶手,”说到这,庄星辰环顾在坐的同事,所有人或是震惊,或是恼怒。
“我们内部人?”韩栋身子探向前,目光锐利,反驳道:“你最好不要危言耸听,在坐的所有人都是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我坚信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庄星辰狭长的眼角只是轻轻扫过他,那种眼神在对方看来就是不屑。庄星辰就是这样的人,没有过多的情感外漏,即使是至喜至悲亦是如此。
“再有,”庄星辰继续说下去,“从二十年前的五名受害者中可以看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是独居的女性,没有伴侣或者配偶,我对凶手的犯罪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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