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躲了一下,却被他使劲抓到怀里抱住。他还不满意,捏住她的下巴,迫她转过脸来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别偷懒!”
岑溪惦念着明天咖啡馆的生意,想要早起,只想他快快结束,可他却需索无度,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折腾不休。他还不许她闭上眼睛,好似怕她趁机偷懒睡觉,她一闭上眼睛,他的动作就凶狠野蛮,他在床上素来就没半分谦谦君子的样子,连表面的涵养都不屑,肆无忌惮,横行无忌,直折磨得她苦不堪言。
很多时候,岑溪都感觉,阮少棠这样对她,是因为他是一个生意人,要物尽其用。她念经似地说服自己,这也没有错,她本来就是他买来豢养的,满足他的需求是她应尽的职责。想通了这一点,面对他的需索,其实就会好受多了。身体生生挨着他的凌迟掠夺,心却飘到了属于她的桃花源。那里有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没有病魔,没有疼痛,她和岑靳还有何叶,手拉着手谈天说笑,幸福得无忧无虑。
第二天早上,岑溪果真又睡过头了,幸好是自己的卧室。她睁开眼睛,看见昨晚半扇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缝隙透进的白光,慌忙抓来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阮少棠居然也没起床上班,她一骨碌坐起来,他也醒了,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扯进怀里,灼热的唇游移在她的耳畔,声音暗哑,含含糊糊说:“再陪我睡一会儿。”
这时候的他没有了夜晚的霸道蛮横,也不似平日那样深沉内敛。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在她的耳畔,额发也软软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她闭眼安睡,仿佛有了一抹全然相依相伴的温存。
岑溪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总会有片刻的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不习惯这样醒着和他脸挨脸,气息相缠,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忍不住小心翼翼从他胳膊下抽出手。大概打扰他安睡了,他又在她耳畔含糊出声:“什么时候?”
岑溪说了时间,又试探着说:“该起床了。”
阮少棠“唔”了一声,却躺着不动。
如果他没醒,岑溪倒是能快快收拾了自己,然后把他丢在床上睡觉,自己赶去咖啡馆。但是现在阮少棠醒了,岑溪就只能先伺候他了。她担心他赖床,更怕他睡了一觉后精神更好了,那样她或许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来不及多想,岑溪飞快地挣脱他的桎梏,跳下床捡起睡衣套上,不顾满身的酸痛,拔腿就跑进了浴室。
她梳洗完后,也去阮少棠的衣帽间给他拿了一身衣服。他们一直各有各的卧室,在她的衣帽间里有一扇月亮拱门通往他的衣帽间,昨天晚上,阮少棠就是从那里进来的。他在英国寄宿学校呆过很多年,养成了一身古老的贵族做派,在她刚刚被傅小姐安排住进这栋别墅时,阮家的一位老管家随后带着佣人赶来,里里外外打扫了好几天,然后阮少棠的个人物品才被送来。
那位老管家在离开之前曾一板一眼告诉过她阮少棠的某些个人生活习惯,那一大段话岑溪过后反应过来,无非就是说阮少棠有极深的洁癖,也习惯独眠。
起初,岑溪是非常非常庆幸他有这些个人生活习惯的,因为他让她在这里还能有一间卧室,没有那么难堪,即使仍旧是在囚笼里,却好过无时无刻都睡在被他的气味充斥的床上。可是后来她渐渐发现,在某些夜晚,她没有力气,也不会再记得回到自己的卧室。而对于阮少棠来说,这间与他的卧室相连的卧室,还有睡在这里的她,统统都是属于他的,他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地使用。
她拿着衣服回去时,他果然还高枕无忧地躺在床上,她站在床边细声细气地问:“你今天不上班?”
他这才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似乎嫌她打扰了他睡觉,没好气地掀开被子下床,话也不说,径自去浴室冲澡。
没过一会儿,他果然又敞着浴袍走了出来,等着她来伺候穿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少棠养成了这种恶习,在夜里狠狠折磨过她后,早晨醒来还像个皇帝似的要她服侍衣冠。
岑溪鄙视过自己很多回,就是胆子小,才会让他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不给他穿又会怎样?然而每回这个念头一起,她就知道她别无选择,阮少棠当然能把她怎样,他早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只要他想,他要她怎样她就得心甘情愿地怎样。
阮少棠仍旧懒洋洋地坐在床边。岑溪低首垂眉,默默给他穿上衬衣,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找不到扣眼才发现一开头就扣错了,她又懊恼地一颗一颗解开重扣。
他望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你急什么?生意又不会跑了。”
岑溪猜想他今天肯定没有什么急事,所以才悠闲地看她着急。她悻悻然地说:“店里人手紧张,我要去帮忙。”只望他能够大发慈悲,别再要吃早午餐了。虽然这顿饭也用不着她做,向来他住在这里,傅小姐即便没有相随,也总会吩咐厨房照他的口味准备好丰富的食材,只待他起床,立即烹饪好端上餐桌给他享用,可是她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吃饭,她得伺候他吃饭。
结果,阮少棠浑不在意地说:“多招几个人就行了。”
岑溪很想说,你以为招人不要钱?招一个就够了,还几个!可是对着衣食父母她没胆子说,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打领带的时候,他又不甚满意地说:“笨手笨脚,教过那么多回都没好好记住,就是一根榆木脑袋!”
岑溪忍无可忍气鼓鼓地瞪着他,阮少棠却心情很好地笑了,眉目舒展,煞是好看。岑溪还没反应过来,他搂着她的腰,微微一用力,她就跌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岑溪起初还以为他就是兴之所至,一会儿就会放开他。可是他贪得无厌,不知餍足,她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吻来吻去,从嘴和脸蔓延到脖子,还有逐渐朝下的趋势。
岑溪是真的怕了,昨天晚上的噩梦还阴魂不散,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勇,她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他,趁着他的身体朝后仰的机会,一下跳起来,退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阮少棠也很快轰然站了起来,一脸气恼:“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岑溪不敢点穿他刚刚就是要吃了她,她只得怯怯地说:“中午了,我真要去咖啡馆了。”
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没吃早餐呢!”
岑溪再一次忍无可忍了,瞪大双眼暗自咬牙——这个混蛋,他一定是在故意找茬!一气之下,她急不择言:“那你和我一起去咖啡馆吃?”
这句没经过大脑的话说出口,岑溪就后悔了。
然而不等她改口,他已经发话了:“过来把我衣服穿好。”
岑溪看着衬衣不整领带歪斜站在床边的他,迟疑着没有上前。
阮少棠难得没有不耐烦,前一刻的浪荡不羁转瞬也已经收敛了起来,心情甚好似的,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急着去咖啡馆么?我想起来了,我还没去过你那咖啡馆。要我去咖啡馆吃饭,总得先把我衣服穿好吧?”
岑溪知道没有后悔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