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带着这两千精锐去奇袭,定可取下今川治部的首级!”簗田政纲兴奋地道。
“真的假的!如果干掉今川义元,咱们这仗就赢了啊!”池田恒兴兴奋地喊道:“今川义元本人要上洛,他要是被我们干掉了!今川军再多也会退兵啊!”
“是啊!主公!天赐良机啊,今川治部大意了!快上吧!”蜂屋赖隆也同样热血沸腾。
“那么好,余…”织田信长正要下令,前田利家却忽然开口道。
“主公!还是请小心啊!”一贯莽撞的前田利家此刻却不敢大意,“很有可能是陷阱!我那义弟雨秋红叶就在今川家那边,他一向精通防御,小心谨慎,怎么会让今川义元犯下这样的错误呢?”
“不要提那小子!被吓怕了么?”佐佐成政立刻恶狠狠地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不管如何,主公都该小心,还是谨慎为妙。”塙直政和河尻秀隆合理劝谏道,“我们一旦离开中岛砦,南边的今川家必定出击切断后路,我们就真的无路可退了!万一桶狭间有伏兵,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梁田大人又是如何前来的?”泷川一益同样十分怀疑,“梁田大人之前几天,可是一直没有来消息。今天突然前来,其中莫非有诈?”
正当众人再次争执不下时,织田信长却是突然笑了。众人一愣,一下子安静下来。
“又是做选择啊!”织田信长仰天长啸了一声,“治部!你还真会给我出难题啊!两年前就让我选了一次,这次又让我选!”
“成功了,一举逆转大局,织田家就此崛起,武名遍天下!”
“失败了,兵败身死,织田家就此灭亡,沦为笑柄!”
“两年前我选了退,”织田信长双目尽赤,脸上青筋暴起,“这次我就选进攻!”
“如果人生注定是梦一场,就让梦醒时,血光飞溅吧!”织田信长厉声大吼,策马扬鞭,率先一夹马腹,冲出砦去:“烧砦!全军随我出击!”
“敌在桶狭间!”
永禄三年(1560)5月19日,未时初刻,尾张国,桶狭间。
“殿下,殿下!”穴山信实策马而来,刚才他被亲自派去侦察织田军的动向,“织田军离开中岛砦了!”
雨秋平抬起头,看着天上聚散无常的乌云,和日渐阴沉下来的天空。
“不会记错的,五月十九日,不会错的。”雨秋平喃喃地念叨着。
“啪嗒。”脚前地面上一片暗黄色的土壤突然多了一个黑点。
紧接着,周围的黑点越来越多,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足轻们的铠甲,并越下越大,逐渐演变成了倾盆大雨。雨秋平看着天,任由雨水打落在脸上,也难掩嘴角兴奋的弧度。
“下雨了,没问题,向朝比奈,鹈殿,濑名,葛山大人派出传令兵,说一切计划照常!”雨秋平理了理肩头的红叶披肩,兴奋地喊道。
“为了防止待会混战时,动摇军心。”雨秋平再次下令道:“立刻向全军通报我们的作战计划!”
“好!”穴山信实领着骑兵队立刻离开。
“传令,让田乐狭间里的本阵部队们,各自找地方避雨。”雨秋平再次下令道,“务必装出麻痹大意的样子!还有,田乐狭间里的赤鸟马印换到一个更好一点地方,让织田军待会能一目了然!东边埋伏的赤鸟马印,也开始向濑名殿下军中转移,两千战兵也要站好半山腰的位置!”
“大人料事如神,”身旁的天野景德低声说道。直江忠平则拿起一件雨披,轻轻地披在那个身着红叶披肩的雨秋平的身上。
雨秋平骄傲地回首,在他的后方,整齐地列队了六百士兵。每个人的头盔上都插着一片红叶。那是他忠勇的部下们,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们,是从知立城就开始追随他的常磐备!他相信他们的忠诚和战力,正如相信历史一样,他对自己能够改变历史,无比的自信!他高高举起手边本来插在地上的枫鸟旗,兴奋地挥舞着。
“十九日下午,大雨至!”雨秋平高喊了一声,“引织田奇袭!”
“登上高地,面向西北!列阵!”
“嘿!嘿!哦!”六百足轻发出整齐的三声高呼后,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冒着大雨,以排为单位,迅速行进到高地上的各个险要之处。在军官们拉成了调子的汉语口令下开始列队。雨秋平将枫鸟旗往地上一插,自信地望向西南方,天地交汇之处。
在桶狭间的山坡里,驻扎着一只似乎毫无防备的军队。今川家的家督的旗帜——赤鸟军旗,无精打采地竖立在雨中。周围的士兵三三两两,躲在避雨的树下或者帐篷里,连基本的岗哨都没怎么设置。
在这片山坡的东边山下,同样竖立着一片营帐。另一面迎风高高飘扬的赤鸟军旗正竖立在这里。两千直辖士兵神情肃穆,列队整齐,整装待发。后面则有上万辎重兵来来回回修缮着营帐的防御工事。而濑名氏俊的八百部下,则等在部队的侧后,悄悄埋伏着。
而在大雨中,两千打着红色木瓜旗帜的部队,正向着东边等待他们依旧的陷阱,快速进发。阵中将旗之下,只见一人黑衣黑甲,嘴角蓄着两抹凌厉异常的八字胡。刚劲的剑眉下,鹰隼一般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他丝毫不理睬旁边道路两侧发现的今川家的二引两军旗,只是直直地冲向桶狭间,那个即将决定天下命运的生死场。
命运的际会即将展开,历史的车轮,缓缓地向前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