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平…”今川枫低声呜咽道。
然而,旁边屋子传来的哭声却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
“殇儿和佑儿醒了!太好啦!”
“孩子怎么哭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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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殇和雨秋佑都已经四个半月了呢。刚刚生出来时,明明还只有小腿那么长,眨眼间就已经长这么大了。雨秋平甚至觉得,在他离开的这短短半个月里,他们就长高了十几厘米——这当然是错觉。
雨秋平望着今川枫抱着怀里的雨秋殇,脸色满是幸福和宠溺。雨秋殇还是很瘦弱,身体不是特别好,但是万幸没有生病。他对妈妈的依恋感很强,但是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动作。一旁躺在雨秋平身边的雨秋佑都已经开始尝试翻身,可以“咯咯”地笑了,雨秋殇却依旧只是静静地躺着。
雨秋平叹了口气,从今川枫怀中接过雨秋殇,凝视着他明亮的眼睛。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雨秋殇残缺的右臂,软软的,仿佛一用力就可以彻底把这个小生命捏碎。郎中对他那个“活不长”的预言,一直犹如乌云一般,笼罩在这个家庭的上空。
雨秋殇似乎是对雨秋平的动作感觉到不适,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这就把雨秋平给乐坏了。
“枫儿!殇儿他动了一下!”雨秋平笑道。
“殇儿,真厉害呢!”今川枫也笑着鼓励道,在雨秋殇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神灵会保佑你健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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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这次回清州,名义上还是向织田信长来汇报战况的。毕竟作为一个新来的部将,总共就在领地带了十几天,为了看老婆孩子又跑回来,不免会有人说闲话。不过,织田信长似乎这几天心情不好,根本就不接见雨秋平,派前田利家带来几句口头嘉奖后。
“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前田利家复述道,“这是主公的原话啊!”
“嗯…既然这样的话,”雨秋平捏着下巴佯装思考状:“该干嘛干嘛啊…那还现在作为一个丈夫,显然应该待在家里陪妻儿啊!”
“放屁吧!”还没等雨秋平反应过来,前田利家就一把扯住雨秋平往外跑去,“该做的事!当然是和同僚联络感情啊!”
于是,半个时辰后,雨秋平就已经和池田恒兴、前田利家、佐胁良之这三个哥们一起坐在茶馆里聊天了。
“说起来,你小子还真的可以啊!”前田利家兴奋地拍了拍雨秋平的肩膀,“嘿嘿!斋藤家一千多人来打你,居然被你给打了个片甲不留!”
“以前你还在今川家的时候啊,我们就听说了常磐备那惊人的战力啊!”佐胁良之也感叹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幸好红叶你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不用再发愁该如何对付你了!”池田恒兴笑道,“当年在桶狭间被你伏击的时候,咱们织田家如何也打不穿你的防御啊!主公急得不行,甚至都想派出全家最强的我来亲自进攻你了!”
“少吹牛了,明明当时就是想派柴田老胖子去!”前田利家哼了一声。
“不过,红叶到底为什么要把那1000多人放回去啊!”佐胁良之好奇地问道。
“嘛,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雨秋平摇头道:“你们肯定是想让我趁着敌人全军覆灭之时,趁势打下那四家豪族的领地。可是我总共就200战兵,连辅兵都没有动员,打下来也没法防守啊。”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这个,”佐胁良之摇头道,“我是想问。红叶你拿到赎金之后,为什么要把人放回去?”
“就是就是,”前田利家也嚷嚷道:“你那个时候占尽优势,那四家豪族那么多青壮年在你手上,不是还有一家的家主和两家的嫡长子也在你手上么!”
“是的没错。”雨秋平点头道。
“那你还放什么人啊!”前田利家嚷嚷道,“你完全可以随便开条件啊!把他们逼得把府库全部搬空了给你啊!只要你有那九百多人质,对面根本拿你没办法啊,只能老老实实照做啊!你明明可以逼着他们交出所有钱财,然后再把这些俘虏送回清州城来!他们一点法子都没有!”
“可是我都答应人家了啊。”雨秋平摇头道,“这样有点太无赖了吧!”
“你还真是个信守诺言的烂好人啊,”池田恒兴嘲讽道:“真不知道你这样守信的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在这乱世,从来就没有信用可言。只要占到优势,就要想办法滚雪球一样把对方赶尽杀绝啊!哪有像你这样,占到便宜后就把人质给放了啊!”
“嘛,怎么说呢,”雨秋平皱了皱眉头,“这可能是观念不一样导致的吧。正是因为大家都不相信谈判中的承诺会被遵守,不相信有人会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信守诺言;不相信条约,只相信实力的制衡;因此才会有那么多武士和家族,明知打不过也要抵抗到底,给进攻者带来了重大损失。”
“但是如果像我这样在谈判里说到做到,”雨秋平摊开手道:“可能那些弱势的人就会愿意和我谈判,相信我不会赶尽杀绝,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有信用的绑匪给容易要到赎金吧!”雨秋平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些奇怪,“反正就是观念有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