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晚上放学的时候，易淩开着敞篷车，带着季小婉驶出了学校大门。

    突然，校门口处冲出来一个妇人，把易淩的车子给拦了下来。

    易淩踩下刹车，把头探出去看了那妇人一眼，回头对着季小婉说，“小婉，你妈妈。”

    季小婉原本在出神中，听见易淩这一说，她回过神来，朝刘菲看了过去。

    刘菲急急忙忙跑到季小婉面前说，“小婉，妈妈这几天在打官司！妈妈把他揭发了，他那家公司里的老板，就要告他，不过妈妈也惹上了官司，妈妈把他送给我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了，妈妈还请了个律师，那律师跟我说了，我是不知情者，我只要把东西统统上缴的话，应该不会坐牢的！胜诉的几率挺大的！所以小婉……”

    “开车。”季小婉回头对着易淩说了两个字，打断了她妈妈刘菲的唠叨。

    “等等等等，小婉，你听妈妈一句解释行不？妈妈就解释一下而已！妈妈不会打扰你什么的！”刘菲还抓着车子不放。

    “开车。”季小婉依旧冰冷的说了两个字。

    易淩嘴角牵出一抹邪气的笑，对着刘菲说了句，“把爪子拿开呗，阿姨。”

    刘菲脸色僵了一下，感觉挺尴尬的，为难着到底要不要松手。

    易淩看她还是不肯松手，他又说了句，“阿姨，我的脾气没小婉那么好，不想难堪就快点把爪子拿开了。”

    刘菲松开了手。瘪了瘪嘴，还想说话来着，“小婉……”

    可她话还没说全，易淩踩下油门，车子直接飙走了。

    车子开动的时候，易淩冷不防的说了句，“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站在学校门口了。”

    季小婉冷冷嗯了一声后，没了下句。

    “她不可能这么巧，碰到你今天出学校才碰到的，我估计的没错，她应该在学校门口，等了你几天了吧。”易淩自顾自说着，就算她不理他，他也慢吞吞的说着。

    沉默了片刻后，季小婉说了句，“送我回我妈家里。”

    易淩一挑眉，说，“你原谅她了？”

    季小婉冷冷的应了声，“我拿点东西就走。那个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她淡淡的，呢喃了这么一句，“我是个孤儿……”

    易淩眼睛往她身上一撇，听着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就是堵得慌。

    易淩开车送她去了庆市老家，季小婉开门进去以后，拿了几个布包，把橱柜里她没有带走的一些替换衣服，统统打包好，书桌里的东西，她没翻动，好像不打算带走了似的，除了那本皱巴巴的书，易淩知道，那本书是她某个男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曾经被罗美悦扔进死水潭里的字体都变得模糊不已的旧书。

    易淩看见那本书的时候，心里头那个酸味，酸得他快呛死了。

    季小婉简单打点好东西之后，把家里的房门钥匙放在了桌子上，没有留一张纸条的，她走了。

    当季小婉做回易淩车上时，那些衣服用品统统放在车后，而她怀里，却依旧抱着那本皱巴巴的书。

    那书被她这样子捧在怀里，实在是太碍眼了。

    一个红灯，易淩踩下刹车后，一把把她怀里的东西抽了出来。

    季小婉啊了一声，回头吼他，“你干嘛？”

    易淩把书本往车后座处一扔，手指捏紧她的下巴，往自己嘴边送来，很精准且强势的，撬开了她的小嘴，这一缠，也就三十秒的时间，因为红灯变绿了。

    被他松开后，季小婉气呼呼的把头扭过去，说，“风太大了。”

    易淩按下按钮，把敞篷掀了上来，“小婉，我的时间，都被浪费在车子上了，你自己说吧，等会儿该怎么补偿我？”

    要知道，从铜市回她庆市老家，普通八十码车程，起码要三个小时，易淩怕她受不了飙车的刺激，车速虽然快，但也没快到哪里去，这一来一回的，也花了四个半小时左右，他们都还没吃晚饭呢，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估计等他们吃好晚饭回到家里，起码得十一点了吧。

    季小婉不理他，一个劲的保持缄默。

    易淩看她在使性子，他哼笑了一下说，“小婉，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你对付叶海唯的那些子手段，别用在我身上。叶海唯他可以容忍你耍性子，他有这个耐心哄你，可我没什么耐心。所以小婉，我已经受够你了，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些什么么？”

    季小婉沉了口气后，说，“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我说过了，只有这件事，你依了我，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乐意满足你的。”

    “我记得你也说过的，只要我给你一次，你就会忘记我，可你没有做到……”

    “叽——”

    易淩把车子开在紧急停车带上，刹下了车子，回头瞪着她说，“该记得的事情，你不记，不该记得的事情，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季小婉！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我讨厌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你逼着我把话说出来，是想让我再惹你生气一点，然后你好找借口来惩罚我了，对吧。”季小婉明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估计会把他给逼疯的，可她还是说出了口。“我抱着我自己的书，你不乐意看见，就把我的书抽走扔掉，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易淩，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要不要我今天，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

    易淩气疯了，真的快要被她给气疯了，他现在，只想把她直接掐死得了，“你说！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把你心里憋屈的话，统统说给我听！反正我已经火大了，不介意你再把我惹得更毛一点！”

    季小婉对他那暴怒的表情，视若无睹，不管不顾着，开口继续说她的话，“我有我喜欢的人，我有我想保护的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我想保护的人，也不是你。你介意着我心里的那些人，你就想着怎么把我心里那些人给除去，不给我一丝丝的机会去接触他们，就因为他们碍了你们的眼睛。那么，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了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哪怕你日后做再多的事情弥补我，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就好比她的母亲，她已经对她实在太失望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了，就算她今天跪倒在学校门口，她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易淩哼笑了一下，气到了极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好！你硬！你就给我硬着，我看你能撑到什么地步！”

    易淩踩下了油门，车速直线上升，一路飙着回到了铜市新居。

    叶海唯刚刚回来，刚刚洗好澡，正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打电话，突然，房间大门打开了，易淩一手牵着季小婉，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

    易淩一进客厅，就把包裹往地上扔，对着叶海唯说了句，“小婉的东西，你整理下。”

    叶海唯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易淩这家伙好像处于暴走状态。估计是季小婉说了什么话，把这头暴躁的狮子，给惹毛了吧。

    季小婉咬着牙，她的手被他抓得很疼很疼，她也不吭一声。

    易淩抓着她的手，直接往他房里拖去。

    叶海唯吭声了，“易淩，你太粗鲁了。住手吧！”

    易淩脚步一顿，冷笑着回头，对着叶海唯说，“姓叶的，你有这个资格叫我住手吗？”

    易淩边说，边把季小婉的身子掰过来，逼着她面向叶海唯，他一个胳膊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两指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朝叶海唯那处看去，他低头，把嘴凑到季小婉耳边，说，“小婉，你告诉他吧，你只要告诉他，你喜欢他，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救你了。只要你肯说你喜欢他……”

    易淩的声音不小，季小婉听见了，叶海唯也听见了。

    叶海唯听见易淩的话后，眼睛眯了起来，好像，他也在等季小婉回答一样。

    季小婉只是冷笑了一下，把头往边上一撇，倔强的继续咬牙。

    看见季小婉这副表情，易淩顿时大笑了起来，说，“死丫头就是有能耐的！软的不吃，硬的不吃！你就是吃准了我们拿你没办法是吧？”易淩说了句后，抬头对着叶海唯说，“唯哥，你也看见了。她不只是讨厌我，她也一样讨厌你！所以不管我对她做什么，你都没有这个资格来救她！”

    说完，易淩把季小婉往房里拖去了。

    叶海唯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一脚踹翻了茶几。

    屋内，顿时传来易淩暴怒的声音，“小婉，你就给我硬吧！你这张嘴，闭得越牢，我就越兴奋！你迟早会在我身下喊出声来的！”

    易淩卧室房门没有关，叶海唯皱眉。

    那小子，应该是故意的吧，故意不关门，那死小子就是想让他听见，就是想气他来着。

    叶海唯把脸埋在双手里，气他自己，气易淩那死小子，更气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那死女人，说一句话会死吗？哄他一下会死吗？就算不是真心的，就算是骗骗他也好，说一句喜欢他的话，真有这么难吗？

    屋里，隐约传来女人的闷噎声，声音不大，但还是可以听得见。

    看样子，易淩那混账又开始做混账事了。

    叶海唯忍不住了，他起身想去把人救出来，可没走几步，突然，他瞥见地上一堆包裹上，放着一本皱巴巴的书。

    那本书实在是太刺眼了，叶海唯走过去，把书捡了起来。

    这本书是谁的，他能不知道吗？

    季小婉这死女人，竟然还没有忘了她的宝贝董晓哥哥，这书都皱成这样了，早就可以丢掉了，她竟然还宝贝成这样？看看，这书外壳还给它包了一层蜡纸，想给它防水么？

    看见这本书之后，原本想冲进房里救她的叶海唯，顿时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做回沙发里，安安静静的听着屋里发出的呻吟。

    她的确是需要接受一点教训了！

    “你挺能的，死也不打算叫是吧？”易淩一道冷笑出来。

    叶海唯坐在客厅里喝着水酒，眼神幽暗着。

    “脾气真够硬的！不过爷就是喜欢！你再硬一点，爷就更加兴奋。”

    “再夹得我紧点，爷就是喜欢这滋味，再紧点……妈的，真的太紧了……”

    “宝贝，瞧你，都把自个儿的嘴都给咬破了，明天上学的时候，给同学们看见了，不是要嘲笑你么？”

    “死女人，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其实我还没用全力呢……”

    “糟了！小婉！小婉！该死的！”

    易淩围了条浴巾，匆匆跑出了卧室，说，“唯哥，咋办？”

    叶海唯喝酒的手，一顿，说，“怎么了？”

    易淩抓抓后脑勺，说，“她出血了。”

    叶海唯眼一眯，气呼呼的说，“你他妈的就不能给我温柔点？”

    说到这个，易淩顿时觉得自己特伟大，特彪悍，他突然笑了起来，说，“她太棒了，你不知道她夹着我的那感觉有多*，她还跟我倔，挑衅我，一时失控就玩过头了，咋办？”

    “出事了才想到我？”叶海唯憋着想揍他的冲动，站起来说，准备去他房里把人挖出来了，“滚远点去。别碍着我的眼！”

    “唯哥，你那有药的吧？给她弄点来！”易淩浑身是汗，那一身怒气，因为季小婉晕过去了，也就随之消散不见了。

    叶海唯沉了口气，打了个电话。他开夜店的，什么东西都可以缺，药这种东西，是绝对不会缺的，夜店里的那些女人，经常被那些嫖客弄伤，她们第二天还得开工，所以她们手里肯定有疗伤的特效药。

    叶海唯一个电话打过去后，不消片刻的功夫，安岚把药送到他们家门口。

    叶海唯也没招呼安岚进门，拿了药之后就赶他离开。

    易淩跑去洗澡去了，叶海唯进了他的卧室，替小婉上药。

    走进卧室的时候，他看着惊了一下。

    “妈的，真他妈够禽兽。”

    季小婉的一只手，还被绑在床头，都没帮她松下来。

    叶海唯替她解开手腕上的领带，抱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里。反正，明天，她是他的。

    季小婉醒来的时候，她皱了下眉头。

    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她实在熬不下来。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其实她觉得自己真的挺傻的，她根本就是在找虐受，明明，她可以说几句好听的话，就会免了这一顿虐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把心里的憋屈，统统给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妈妈给了她刺激吧。

    昨天的事，过去了就忘记了吧！她不会怪他的，毕竟，这是她自作自受来着。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叶海唯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

    叶海唯听见身后的人儿醒来的声音，他回头朝她看去。

    季小婉就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什么。

    叶海唯走过去，蹲在她床前，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说，“小婉，肚子饿了没有？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季小婉是趴在床头睡的，她没有把脸埋在枕头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要是起不来，我把东西煮好了端过来，你想吃什么，你说下。”

    季小婉依旧沉默着。

    叶海唯温和的脸，冷了下来，说，“小婉，说句话。”

    “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我想说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让你们生气。把你们惹毛了，最后吃苦的，终究是我。”

    季小婉温吞吞的嗓子，听上去有点沙哑，想也知道，昨晚她挺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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