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大人莫不是想升官,才拿谷神庙说事,不然,那庙好好的,怎么就招惹到他了?”
佩秋请示,“主子,咱们要不要去会会那孙大人?”
“不着急,再等等燕来。”周元宁拒绝了佩秋的提议。
燕来是在周元宁用完饭的时候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还带过来一个人。远远的,周元宁没看清,只觉得是个老人,衣衫褴褛,佝偻着背,等走到近前,周元宁才认出,这不是陈老丈吗?前几日,他还是精神奕奕的,怎么才几日,就变成这副模样?
周元宁起身,“老丈,这是怎么了?”
陈老说不话来,浑身都在抖嗦,还是燕来帮他说了,“陈老前几日就来县里了,想给他侄儿说情,知县老爷不理会,直接就被赶出来了,被我看见了,我就带回来了。”
周元宁让佩秋斟茶,亲手端至陈老面前,“您先喝杯茶,缓缓,您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小子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愿意试一试。”
陈老神情落寞,茶端起许久,最后,还是放下,“我陈清大小也是个秀才,如今,连自己亲人也就不了啊。”
维夏劝道,“老丈,您碰上我们公子,何不试一试?”
陈清看了眼周元宁,“看小公子模样,也是富家出生吧,可你就算再怎样,碰上官府,也不管用啊。”
陈清站起身来,“小老儿还是感谢公子,这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吧,这是陈然的命啊。”说完,就要离去。
周元宁拦住,“老丈,您如果连试都不愿意,陈兄弟怕是就真的没命了。”
陈清提高音调,“你什么意思?”
“大周律,凡师巫假借邪神,书符咒水,扶鸾祷圣,自号端公太保师婆,一应左道乱正之术,或隐藏图像,烧香集众,夜聚晓散,佯修善事。煽惑人民,为首者绞。”周元宁看着陈清,一字一句,背出大周律,“老丈,您也是读书人,可不要自欺欺人啊。”
陈清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声哀嚎,“是我!是我,害了我侄儿啊!我才是罪魁祸首,该死的人是我!”陈清攀爬着,想爬出这间屋子,“我要去县衙,我去把我侄儿换出来!”
周元宁示意云来拦下,“老丈,小子既然能说出这大周律,可一试,保住陈兄弟的命。”
“真的?”陈清的眼里闪起最后一丝火苗,眼前的人,怕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很快,就消散了,“我也是秀才啊,还是没用,你能做什么?”
周元宁慢慢道,“小子不才,是个举人,如今进京,是为了去国子监求学。”国子监可不是什么举人就能去的,能去那里的举人,不是乡试是头几名,要不然就是极受主考官看重。
陈清见周元宁如此年轻,二十上下,就能取得如此成就,家世肯定非比寻常。
陈清赶忙要行礼,“您是举人老爷啊,还请老爷救命。”
“老丈,您还是先坐下,细细讲来,陈兄弟或许还有救。”周元宁见茶有些凉了,让佩秋又斟了一杯,复又放到陈清的座前,佩秋道,“您先喝杯茶吧。”
陈清缓缓坐下,双目微闭,似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端起茶盏,抿了几口,终于说出几日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