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戒指虽然面积比蒋愿安送的手镯小,但论起好坏,光是价格,一个就能抵六七个手镯。
被注视着,尤好回过神,忙收起手。
封湛道:“这还赶巧了,你也给女朋友送东西,送的什么怎么不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蒋愿安瞪他一眼,哀怨的目光瞥向孟逢。孟二也真是,干嘛非得这时候送东西,他那戒指一出,显得他送的手镯多没诚意似得!看看这一帮损友,个个笑开了花,哪个不是在瞧他的热闹?
他们这些见得多的,自然知道孟逢给尤好的是什么,他给女朋友的又是什么。说起来,在场的这些公子哥哄女人的时候哪个不是这样买个珠宝意思意思,几十万尽够了。谁知孟逢来这么一出。
那枚戒指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几个钱,指缝里漏一点而已,要买谁买不起?但关键的是这其中的心意,孟逢愿意拿这钱来哄女朋友开心,差别就在这,用不用心一眼即明。
好在除了他们,其他人看不出这其中的区别,只觉得手镯大,宝石多,价格肯定更贵。
蒋愿安正和女朋友给朋友们敬酒,当即枪头调转,先对准孟逢这一对。尤好不会喝酒,孟逢喝了一杯给她挡下,“她不会喝,我喝。”
“挡酒那可得翻倍!”蒋愿安不依不挠,“她和一杯,到你这至少得三杯。”
封湛欠欠打趣,“三杯哪够,至少要六七杯!”
遭到蒋愿安斜眼警告。
孟逢没有二话,毫不犹豫替尤好喝了三杯。
蒋愿安拿他没办法,只好放过他们,继续找别人喝酒。后半段两人回到座位坐下,尤好吃了两口蛋糕,想去洗手间。孟逢本是要陪她去,那帮朋友喊他有事,尤好让他先去忙,自己去了。
小解后,尤好沿路返回,从洗手间回来经过长廊,放慢脚步欣赏了一会儿夜景。临近主厅,她加快脚步,忽地被一阵争执声吸引。
声音是从旁边屋子里传出来的,隐约听到似乎和自己有关,她停住不动。
“今天是我过生日!他们什么意思嘛!你给我买手镯,他们就也要送戒指!为什么非得在我生日的时候送?这么喜欢出风头干嘛不自己办一个聚会!”
“你说话注意点,那是我朋友。”
“我又没有说你朋友,我说那个女的……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啊?请她来参加生日聚会,她就这样打人的脸,你说她什么意思嘛!”
尤好听了几句,说话人似乎是蒋愿安和他女朋友。争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孟逢送她戒指,引起蒋愿安女友的不满,两人私下在侧边的屋里说话,蒋愿安的女朋友趁空和他抱怨。
本以为蒋愿安也不高兴,没想到他却并没在意,反而斥责:“你别吵吵行不行?不是你要办这个生日聚会?你要的我哪样没给,我朋友在角落里给女朋友戴个戒指你也要计较,你有完没完?”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他女朋友的口吻软下来,但还是不依不挠,带着哭腔撒娇:“人家一年就一个生日,只是想好好过嘛,我朋友都来了,我说了那么多,他们都觉得你对我好,可偏偏来这么一出!你说嘛,是不是那个女的故意要求的?不然你朋友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送东西给她,她就是想……”
“行了行了。”蒋愿安不耐烦,“人家没这么无聊,你别再纠结了。不过是送个戒指,我真的服了你,每天每天都要当人群焦点世界中心,别人少看你两眼少夸你两句你就不高兴,哪来那么多心思!”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的老是一脸天真的样子……”
“我告诉你,那姑娘是我朋友的心头宝,你别去招她!我叫他一声孟二,你真就当人家不是个人物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交情好,从小一块长大有这个情分在,其他人上赶着叫二哥他也不定多看一眼。孟二老早就喜欢那姑娘,当宝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护了这大半年才把话说开,别说是枚戒指,那姑娘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摘下来!你要是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不是你该惦记的人少惦记!”
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见蒋愿安彻底没了耐性,他女朋友娇滴滴哭了几声,缠着他撒娇,而后说了些私房话,尤好只能模糊瞧见两个映在古式纱窗上的影子,女声缠了一会儿,蒋愿安不耐烦冷声几句,最后抵不过她磨人,半推半就,于是窗上的影子融在一起,屋里响起羞人的动静。
在里面声音变味的瞬间,尤好才从怔愣中回神,逃也似得飞快离开原地。
脑子里混乱一片,思维停滞了许久。
踏进正厅的门,亮光迎面照来,尤好找回神思。
孟逢,早就喜欢她?
……
回程的车上,尤好一直绷着脸不说话,孟逢几次试图和她讲话,都被她无视过去。回了公寓孟逢才弄明白其中问题所在。
她一脸严肃,指着他问:“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就是不告诉我,一直瞒着我,你很高兴是不是?看我那样……那样……”
她因为喜欢他,难过了多久,担心了多久,害怕被拒绝,害怕他知道以后会疏远她,为此挣扎了多久?结果她亲口跟他说自己喜欢他,他也不动声色,还放任她说那些“追求他”、“争取机会”之类的话。
她气得要哭,孟逢忙上前给她拍背,被她一扭身子避开。
孟逢哑口无言,眉头拧了拧,“谁告诉你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尤好直视他,他无从狡辩,默认了。这下尤好更气,咬牙恨声道:“孟逢你这个大骗子!”
脚一跺,返身回房锁上门。
“尤好?”
“好好。”
“好好……”
孟逢敲门许久,她一直不肯开。
他开始哄:“你不是说要听睡前故事么?开门,乖。”
尤好不理她,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无奈,孟逢只好回房拿了最近新买的书,盘腿在她房门口坐下。翻开一页,就像坐在她床头一样念起故事。
“从前,有个大肚子国王,他住在……”
孟逢的声音很有磁性,一个普通的故事被他讲的引人入胜。他讲到尾声,突然停下。
几秒后,房门另一侧传来小声的一句:“……后来呢?”
听声音,尤好应当就坐在门旁边,孟逢挑眉,抬手敲门。里面静了几秒,而后,她慢慢打开门。
孟逢闪身进去,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诚恳道歉。
“你早就喜欢我了?”
“对,早就喜欢你。”
“多早?”
“很早。”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知道。”
尤好瞪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耽误你的学业。”
她抿唇,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有暖流淌过。她道:“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孟逢忙不迭应:“绝对不会,你放心。”指腹摩挲她的脸颊,轻轻在她侧脸一亲。
尤好脸微红,佯装生气,故意板着脸。
孟逢让她休息,“睡吧,不早了。”
她睨他:“故事听完了,你还在这里干吗?”
“陪你睡啊。”
尤好呸了一口。
孟逢勾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见着我说话还结巴,现在敢叫我的全名。”
“胆子不大那不得被你欺负死?你现在就一个劲欺负我。”
“哪有。”
尤好见他这般厚颜无齿,气不过,抬手在他腰上一拧,狠狠掐了他一下,痛得他皱眉。
“孟逢。”她松手,斜眼盯着他瞧,越想越来气,“……哼,孟逢!”
作者有话要说:孟逢:房子都能随便送,戒指算什么。
蒋愿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