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的精神层面恰恰只停留在肉欲和情爱这方面,所以,换句话来说,她不以此为耻,渴望窥探朋友的秘密使得她没有多做思考就直接问了出来。
“安娜,我的朋友,你在你丈夫身上感受到了爱情?”
培特西的这番话实在是太大胆了。
这圈子里虽然充斥着某些见不得光的感情,例如情人,但人们似乎又都不以为耻,他们秘密不宣,却又眼角眉梢谈论每一个人的这些小浪漫,暗暗发笑,却又嫉妒渴望。
培特西如此直白,一部分原因是她认为安娜爱她,她们是多好的朋友,另一方面是因为,在这个圈子里,一个妻子会真的爱她的丈夫实在太令人吃惊了。
安娜拢了拢头发,在惊讶过去后,她只是微笑,认真地反问:“为什么不呢?亲爱的培特西,他是我丈夫,我可看不到他有一丝不好。”
瞧见培特西震惊的神情后,安娜觉得有种诡异的报复感,以及小小的,恶作剧成功的心里。
之前她几乎被这位年轻贵妇唬住了,但后来才发现,培特西最多算是一只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的狡猾狐狸,比起她家里那只大老虎还差了好几个等级。
培特西想说上帝啊,又觉得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认真地观察着安娜的表情,却没有看到从前的那些脸红和羞怯,只是神情淡淡地在微笑,配合那双闪亮的灰眼睛,她慢慢地,越发相信了那一个可怕又新奇的事实。
“我想我该回去了,安娜,下个礼拜我们有一个茶会,你会来吗?我是说,带你的丈夫一块来?”
“我自然会来的。亚历克斯这边,稍晚的时候我会询问他,如果行程没有别的安排,我们会一块去的。”
“好的,亲爱的安娜,我会记得给你们下贴子的。”
“十分感谢你今天来探望我,亲爱的培特西。”
拥抱,贴面亲吻,送客人出去。
一直到培特西那位漂亮的仆人拿着她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色貂皮大衣等候在那里,培特西飞了一个媚眼给那位仆人,然后穿戴好后同安娜告辞了,后者这才露出一个无法抑制的笑容。
四点多的时候,卡列宁回来了。
政府厅那边是四点放,但卡列宁在冬日里似乎总是更为忙碌,自动自发的加班成为了这个男人的家常便饭。所以,在听到仆人说卡列宁按时下班回来后,安娜还有些意外。
卡列宁正在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他把大衣和帽子还有手杖交给了一旁的仆人彼得,科尔尼向他汇报今天的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他听到从不远处旋转扶梯那儿传来了妻子的呼喊声。
卡列宁抬眼,他妻子正从旋转扶梯上下来,白色的围脖让她看上去暖呼呼的。她看上去心情很好,那种笼罩在她身上的,一点不自然的情绪似乎全部被扫光了。
卡列宁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觉得也没什么思考的必要了。
安娜没再生病了,看上去健康红润,心情也不错,连带着他觉得心情也很好了。
卡列宁走过去,吻了吻安娜的面颊,问:“你觉得如何?”
“好极了。”安娜轻快地回答。
卡列宁略微笑了一下。
安娜看着对方的笑容,眨了眨眼睛,然后像一位可爱的妻子一样挽着丈夫的手臂,向他诉说培特西的来访,当然,她略去了关于那位秘书先生的一些事儿。
他们一个穿着文官制服,身材颀长。一个穿着香金色长裙,乌发微卷,虽然说着平常的事儿,但从管家的角度看,他们竟然是如此的登对。
只是这会儿,两位主人公可一点都没发现,那本来是背道而驰的夫妻相处理念,此刻竟然慢慢地跳出了主人的规范轨道,向着对方靠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