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丰:“准备何时围剿?”
赵知怀面露难色:“殿下,不是下官不想剿灭那山贼,实在是那山贼太狡猾难抓。我们也要体恤将士生命不是。”
君清氿皱眉:“那意思是百姓的命就不值得体恤了?你要知道,你能过现在这样的生活,那是因为百姓在供养你们,包括那些将士。”
赵知怀一时语塞,继续讪笑:“殿下有所不知,那山贼现在不光只有山贼,他们还跟龙虎山的土着联手了,狡兔三窟,下官实在是有心无力。”
谢绥不客气地说:“那不是因为你们无能。”
赵知怀讪笑,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声称是。
君清氿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信息,疑惑地问:“山贼跟土着联手?山贼难道不抢土着的吗?”
赵知怀解释:“山贼打不过土着。那帮土着不通教化,世代与官府为敌,从来都不肯纳粮纳税。”
君清氿听他这么说,心里便知道了个大概,土着们世代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想必并不知道他们生活的土地已经是大盛朝的土地,或者说,并不承认自己的土地上还有一个主人,他们自给自足,哪里会肯乖乖将自己辛勤种出的粮食交给别人。对他们来说,官府无异于强盗。
君清氿皱起眉头:“这就有点棘手了,可这山贼一日不除,崖州就一日不得太平。有了解土着情况的人吗?”
赵知怀说:“有的。府衙中有一名捕快,对土着情况了如指掌,我命人叫他前来与殿下解说。”
他当即叫差吏去唤那名叫胡海的捕快前来。
赵知怀又战战兢兢地说:“殿下和谢统领坐下喝茶吧,这茶是闽州来的,崖州可不易得到。”
君清氿端起茶杯一看,又有点喝不下去了,因为是末茶,就是将茶叶磨成碎末冲泡的,连茶叶一并喝下去的,跟常见的冲泡方式不同。
君清氿勉强喝了一口,味道苦涩,有些冲鼻,便放下了。
谢绥喝都没喝,看一眼就知道这茶不好喝了。
等了大约一刻多钟,那名本地捕快终于来了,君清氿便直接问起了龙虎山土着的情况。
胡海倒是知无不言,细细地向君清氿等人解释。
这里的土着自称赛人,散居在崖州各处,靠近海边平原处的,很早就接受了朝廷的统治,慢慢通了教化,与汉人相差不大。
但居于深山的赛人信息闭塞,民风也更为彪悍,不太服管教。
龙虎山中的赛人离州城并不远,并非完全不通教化,原本是纳粮的,后来上任族长死后,他的儿子继位后,就拒绝再向官府纳粮,有几次税曹去收税,都被打了出来,后来就没人敢去了。
君清氿看向宋慈:“官府难道就奈何不得?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汇报?”
宋慈连忙告罪:“殿下恕罪,是下官的疏忽。塞人们自给自足,能在山里生活一辈子都不用出来。下官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他们。”
赵知怀苦笑着说:“殿下,塞人们居住在深山中,地形极为险要,我们轻易去不得。他们还善制毒,若是中了他们的毒箭,几天都不能动弹。”
君清氿轻叹口气,他们倒是不用出来,但这样永远也别想进步了,只能永远做原始人。
君清氿又问:“他们既能自给自足,为何又会同山贼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