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点了鼠标,直接,贝春的名字被添加到了工作人员这一栏里。
十三岁半的贝春,成了无记客栈的第五个工作人员。
刘一鸣不敢声张,他想要跑,可是他又不能丢下五个孩子自己跑……一个大老爷们的责任感把他硬生生留在这个看似阴曹地府的地方,不过也就是吴晴还在这儿,他暂时也就没有那么害怕。
但等到了晚上,刘一鸣还是受不了了,也不回房间,就坐在一楼前台的位置跟吴晴搭伴儿。
“明天早上我就带他们走,”他很冷似的抱着双臂,“明天一早就走。”
说着,他有些愣神儿:“小春儿……不会对他们不利的,是吧?”
“你瞎说什么呢?”吴晴给了他一下,“小春儿是他们姐姐,怎么会对他们不利?你这都啥想法,咋想的呢?”
刘一鸣噎了下,没吱声。
这五十来岁的汉子也看明白了,吴晴是自己给自己催眠了,他就是不信小春儿已经死了,即使是之前警察拿了小春儿的骨灰给他们,吴晴也是根本就不在状态……当时刘一鸣还以为吴晴就一直跟小春儿说话是因为知道她死了,现在看来,他是完全不当她死了,只当是跟自己多年不见的妹妹说话,哪儿还有心思留意骨灰的事儿啊!
刘一鸣叹了口气。
就算这是十八层地狱,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真的让小孩儿们去面对这些——即便是吴晴,在他眼里也跟他孩子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他只好站起来往一楼开的那间大套房走去。
刘一鸣是走一步三回头,生怕吴晴也出什么事儿。
这家旅店真是处处古怪,人人有事儿,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刘一鸣就带着公安局给开的证明还有那五个孩子踏上了归乡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记客栈的老板石天印还拿了张支票交给他,看起来似乎是有志于慈善事业。
吴晴对石天印的这个举动是十分感激的。
他大学毕业这几年钱没赚到,事儿摊了不少,想要给孤儿院捐点儿钱物,改善下生活都难,现在虽然说“月薪八千”,可实际上他还没拿到手,也是心累。
支票交到刘一鸣的手上,刘一鸣仔细看了看,脸上瞬间就僵硬了。
不过他这僵硬也只是一瞬间,转而就急忙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甚至没跟吴晴道别。
吴晴有些讪讪的。觉得自己的不在状态大概是让刘一鸣失望了。
他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的去三十四楼休息。
他这一上楼,躲在后面工具储藏室的小春儿就出来了,一脸的好奇,问:“老板,我哥哥怎么了?”
石天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小春儿尴尬地揪着手指,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她已经是鬼魂了,也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水的……现在还说在这里做保洁……可是她该从哪儿开始呢?
“别当回事儿。”一个声音响起,小春儿一回头,看到的是个比她大了几岁的姐姐,穿着一身的花——这就是保洁小梅了。
她笑眯眯地说:“我们老板啊,这个人呢虽然脸上冷冰冰的,那是他先天缺乏面部神经系统,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行啦!你哥在楼上休息,他是人,折腾大半夜会累的。”
小春儿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对了,你刘叔叔会那么懵逼啊,是因为他发现我们老板的字迹跟之前那几年寄给孤儿院的支票上的字迹是一样的,就是资助你哥的那个,”保洁小梅一咧嘴,“其实老板是你哥的长腿欧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