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宣低眉顺眼地在那里站着。
白愫看着心疼,寻了个太皇太后和赵翌都没有说话的空档问曹宣:“承恩公,听说您带了福饼过来我记得往年过了十月福饼才到,今年怎么到得这么早”
曹宣看了白愫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
他也不想到这里来受气啊!
可架不住曹太后那刀锋般的眼神啊!
“说是因为太后娘娘今年大寿,所以靖海侯提早让人送了福饼、大红炮等贡品进京。”曹宣温和地答道。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说,关心起今年的贡品来:“大红袍这个时候就能采了吗送了多少进京这些不是官府的事吗怎么是靖海侯送过来的”
姜宪的伯父姜镇元很喜欢喝大红袍,但大红袍是贡品,太皇太后每年都会赏几斤大红袍给姜镇元。
曹宣走到太皇太后面前,细细地解释道:“据说是今年的天气好,大红袍比往年都长得好,采得早,正巧要给太后娘娘祝寿,就连着寿礼、福饼这些一起送进了京。原本这送贡品是官府的事,这不是浙江福建不太平吗福建布政司就求到了靖海侯那里……”
他正说着话,赵翌突然起身走到了姜宪面前,在她耳边低声道:“保宁,他是想到你面前献殷勤吧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杀了他,给你报仇。”
姜宪吓了一大跳。
不仅是因为赵翌突然凑上前来,还因为赵翌说话的语气里隐隐暗藏着的恨意和杀气。
赵翌,在这个时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了吗
姜宪觉得恶心。
前世,赵翌只是讨厌曹宣,可没有这样记恨他。
曹宣,因为自己的搭理,比前世的处境更艰难了。
她透了口气,把卡在胸肺之间的那股浊气吐了出来,寻思着要不要帮曹宣说两句话,赵翌却像突然凑过来一样又突然回到临窗的大炕上坐了下来。
因他这突兀的举动,太皇太后和曹宣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太皇太后关切地问赵翌:“怎么了”
“没什么。”赵翌笑,狭长的丹凤眼一闪一闪的,“我有悄悄话跟保宁说。”
太皇太后听着就笑了起来,道:“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说悄悄话,敢情是长大了,有心思了。”
赵翌眼眸熠熠生辉,面带促狭之色地望着姜宪:“一个两个我算一个,还有谁是另一个”
如果没有之前赵翌杀气腾腾的话,姜宪倒可以开着玩笑把曹宣或是王瓒算上一个,可再次领教了赵翌的小肚鸡肠之后,她怎能随意答话。
难怪有人说伴君如伴虎。
放在赵翌这里倒很合适。
姜宪抿了嘴笑,道:“掌珠姐姐自然也算一个啦!”
白愫暗暗心惊,却不动声色地和姜宪一唱一合,笑道:“保宁可别拿我当挡箭牌。前几天是谁去西苑那边摘桔子也不带我去?”
姜宪不记得这件事了。
赵翌的神色却是一舒,笑道:“是我们不带你去吗?明明是你说给祖母做了个镜袋,赶着要把络子打出来……”
白愫笑道:“我也不过是犹豫了一句,皇上就恼了,拉着保宁就走,我赶过去的时候,您就把我晾在凉亭里让我给您捧花篮……”
赵翌斜睨她:“让你捧花篮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逗起嘴来。
曹宣不由抬头看了白愫一眼,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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