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她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礼堂光——她也许会在日本待半年。具体时间要等学校的具体安排。
她不知道礼堂光和那群朋友过得怎么样,或许他们早已分道扬辙。
到了研学那天,她没有跟着学校组织的团队一起上飞机。而是等到哥哥迪恩来纽约出差,顺便开车送她去机场,一路上车窗都敞开着。纽约当天的气温是七十四华氏度,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对于很多问题,丹妮其实一直很模糊,她极力想知道关于父母的事。但迪恩和丽贝卡总对她闭口不谈,这让她时常感到焦虑不安。
迪恩把车停在停车场后送她到候机室,一直等到她登机才离开。最后他的眼神是丹妮从未见过的深邃,也可能是她眼花了。
丹妮下飞机后,打车到东京的接待点与同学和老师会合,去学校报到注册完毕后,她打算去一个叫雫之丘的地方见见老朋友。那地方离东京有点远,乘坐电车过去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礼堂光给她发了一串地址,说他现在某个地方开讲座。
丹妮跟着导航到了那个地方,找了一个靠后边的位置坐下,才发现那个演讲的人根本不是礼堂光。
那这个正在演讲的女孩又是谁?
“其实地底下也有许多生物,也许就存在一种跟人类极其相似的生物,他们是维特利安人。他们的装扮不像人类一样现代化,更贴近于古代。地底阶层也是由君王统治,一代传给一代直至今日。除了维特利安人,地底下也有许多精灵,还有跟怪兽一样的生物,但他们都是善良的。如果人类不做出一些违反自然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会很想和人类相处。地底还有许多能源……”
女孩讲的东西是她从未听过的,也许是个研讨会?她很愿意相信女孩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万物皆有可能。
“好了,那么现在谁想要提问呢?都可以问这个大姐姐。”
这个声音是多么熟悉,她定睛看到礼堂光拿着话筒在台下互动,猜想他也许是助手?
台下的观众们都很热情,礼堂光走过来选中坐在丹妮前座的一个小男孩,把话筒给他。礼堂光不经意瞟向后座却很惊喜。丹妮只是礼貌地轻轻挥手。
“大姐姐,那么你是地底人吗?”
女孩故作思考许久,“嗯……没这么复杂,也许这些答案在大家心中都有不确定因素,有的东西还得让人类自己去解答……”
很快,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丹妮的视线内,他穿着与那个女孩和礼堂光同样的工作服。在薄薄的料子下,可以清晰看到他那身健硕的肌肉,修长挺拔的身材与瘦瘦的礼堂光形成对比。
跟小光比起来,他显得比小光更成熟一些,表情又是很严肃。他给丹妮的第一印象就是——冷酷、神秘,坚定不移的眼神透露出他自身潜在的魅力。
丹妮想不止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那个男人的身材高挑挺拔,一头有型的三七分黑发,漂亮的古铜色皮肤和肌肉。
她之所以盯着他和小光看,是因为他们之间如此不同。他的脸像是技术娴熟的画家描绘出的脸,他的轮廓线条分明有致。
短短几分钟,丹妮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的地方。她隐约感觉到那个男人也在看她。可能是小光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不失礼貌地微笑一下。然后他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就闪向了她。
他迅速把视线移开了,比她还要快,虽然丹妮窘得立即低下了头。那匆匆的一瞥,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那种难以掩盖的震惊,甚至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讲座结束,丹妮跟着旁人一起退场。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过身,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快有两年没见你了。你长高了一大截诶,丹妮!而且还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我一直在关注你的INS动态。”
丹妮不由分说用单手简单拥抱了一下礼堂光,身高悬殊,她只能抱到他的腰。忽略这个小问题,她还是笑着说:“我很想你。”
“我也一样,见到你我很高兴。”礼堂光不假思索地伸手稳住了她。
“对了,给你介绍我的两个朋友,他们都是地底人。”说着,他把身后的一个女孩推上前,“她叫朔夜,年纪跟咱俩都相仿。”
“你好。”朔夜迈着小心谨慎的步子朝她迎了过去,犹豫地抬起了手……
丹妮主动地迎上前去,和她握手:“你的名字很美。”
“谢谢,”朔夜无法掩饰语气中的惊叹:“我听小光说起过你,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像从油画中走出来的。”
接着,礼堂光又热情地叫来翔,丹妮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翔跟她打了招呼,他的态度有些冷漠。他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也没有主动上前和她握手。可丹妮想,即使离他再近,也不可能觉得别扭。
“你好。”丹妮羞怯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对着大家说,“很高兴认识你们——小光,你有两个非常优秀的朋友陪着你。”她又客套地说了一句。
之后,小光带他们去一家怀石料理吃饭。丹妮跟翔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对她有些提防。她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她会主动找话题。可他的回答却能让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每当这个时候,小光就会出来圆场。
也说不上翔对她有多讨厌,给自己一道防御线不是很好吗?之前他对礼堂光就是这样,因此两人也闹出过不少误会。
翔对丹妮冷淡的态度让她内心很不好受,她甚至觉得这很莫名其妙。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他讨厌我吗?会不会是因为他认为她长得很奇怪,所以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触?
丹妮不知道从何而谈,如果她愿意主动沟通,他会想了解她吗?
其实,她也根本不了解自己。
电车上,几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一脸茫然地盯着玻璃外边,仅此而已。
孤独蔓延在心间,她是这个城市的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