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两颗药,吴玦才勉强入睡。第二天起床,头还是很痛,感觉自己是拖着一副残躯,奋斗在上班的路上,疲于奔命。
一切照旧。
吴玦仍旧是林正财务部普通而又兢兢业业的职员。
她没有告诉同事,自己坐上了林佳河的车,连最熟悉的小余都没有告诉。因为她明白,即使她说了,大致也不会有人相信,想必只会觉得她是在痴人说梦,异想天开罢了。
谁都想着麻雀变凤凰,但谁都不愿意别人麻雀变凤凰。何况吴玦还是只没有用任何背景的麻雀。
实际上,连吴玦自己都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坐上了林佳河的车,是不是真的与林佳河如此那般接近过?
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总裁,有自己的专属电梯,鲜少出现在她们这些小职员的视线里。当然,也依然是公司上下女同胞热议的话题。
在这一年最后的工作日里,吴玦几乎只真正再见到过他一次,是在大厦的一楼大厅,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匆匆往外走去,身后簇拥着三五个下属,浑然天成的出类拔萃。
在从吴玦身边划过时,他似乎也看到了她,但只是淡淡一瞥,就像看向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般,目光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吴玦想,自己于他,真的只是个陌生人吧。
也有好几次,下班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那辆熟悉黑色的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气温降至最低的那天,终于熬完上班的最后一天。
腊月二十九,吴玦独自一人加入了超市的购物大潮,挤在一堆妇女中,随着她们一起战斗在购物的大道上,只是,与她们拼命往购物车扔各种年货不同的是,她只是拿起一样,看一眼,又放回去,看一眼,又放回去。
出了超市,她手里几乎还是空空如也。一个人的节日,所有象征欢乐的事物,不过是负担罢了。
她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天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去面对这众人皆在狂欢的日子。
其实爸爸有打电话让她回家过年,但是她骗他公司临时有事,不方便离开江城。吴玦不是不想回去和爸爸团圆,只是独身多年的爸爸在她刚上大学的那会再娶,重新组织了自己的家庭,虽然他的关心依旧,但于吴玦来说,有些东西总还是隔上了一层。何况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出现,打扰爸爸新家庭的和睦气氛。
晚上,头又开始痛,只能靠着药物入睡,等待这一年最后一天的来临。
做了很长很长的梦,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来,睁开眼,却完全忘记到底梦见了什么,只隐约记得看到了父亲母亲,还有沈童。
随便吃了点早饭,吴玦一个人去了江边。
她的家乡露城就在这条江的下游,偶尔怀念家乡的时候,她就会来到江边,看着奔腾而去的江水,想象着这些江水将自己的想念带去故乡。
吴玦裹了裹围巾,挡住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风。除夕的日子,江边不再有人约会游玩,寒冷而孤寂,只有风涌动的气息,如此张狂地彰显着她的孤独。
她对着那浑黄的江水,忽然悲哀地想,她这一辈子,是不是再不会拥有幸福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她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心中的那颗毒瘤,越来越深。
发了一会呆,从护栏上抬起起身时,双脚几乎已经冻僵掉。抬头,发觉黑压压的云覆在上方,原来时日已不早。
吴玦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才蓦地发觉这江边如此荒凉,很是阴森恐怖,于是赶紧裹好围巾,与江水告别。
意外的是,刚刚走了几步,她竟然看到了林佳河。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靠在石栏杆旁,抽烟。也许是因为这周遭太空寂,竟有种伫立在天地之间的味道。
吴玦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走上前与他打招呼,他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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