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寒旌悠然答道:“因我并非来吃面,而是来品滋味的,倒是姑娘,怎的像是饿极了?难道那张虎皮没卖个好价钱?”
说到这事顾凌波就来气,眼睛都瞪圆了:“你怎知我得了张虎皮?还有,你为何抢我的玉枕?”
这姑娘也不知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万寒旌原本是想来这儿一个人待会儿的,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只得打起精神来和她理论:“莫怪我提醒姑娘一句,当日若非怀疑你与老张一案有关,我不会私自放你逃出去再暗中追踪,现如今我已明白你与本案无关,虽张臬台宽宏,不打算治你妨碍公务之罪,但见着官府之人你也该收敛些,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保证会不会将你带回提刑司了。”
原本就瞪得够圆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圆了,顾凌波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问道:“你真能将我带进提刑司?”
……这姑娘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顾凌波明显兴奋起来:“对啊,你是副使啊,带我进提刑司肯定没问题的!”
万寒旌嘲讽道:“姑娘何须我带?那张虎皮脱手不是收入可观?再雇几个人送你进去不就得了。”
但顾凌波没听出他话中的讽意,认真地回答他:“我先前不懂,可你后来不是告诉我了,这属于妨碍公务吗?”
“……”还真不知道该夸这姑娘孺子可教呢,还是骂她天真,万寒旌做了相当一番自我调整才重新开口费力地解释道:“我带你进提刑司也属于妨碍公务。”
顾凌波没听懂:“你不是官老爷吗?”
“为官之人也不是随心所欲的,”万寒旌解释道:“何况在我之上,提刑司还有正史张臬台,就连圣上也得顾及百官之言,没有人能为所欲为。”
这次顾凌波听懂了,感叹道:“原来当官儿的也没什么趣儿,对了,你一月奉银有多少?”
万寒旌再次被噎住,也不知道该如何在短期之内教会这姑娘有些事是不能这么直接问的,许是他斟酌太久,顾凌波好奇地一歪头:“太少了说不出口吗?”
这次万寒旌憋不住了:“知不知道这样问很失礼?哪怕是夫妻之间都不能如此问的话,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顾凌波点头:“果然不多。”
“……”忍住,忍住,不能跟无知妇孺计较……
“连奉银都不多,又不能随心所欲,那还不如我们呢,”顾凌波终于喝完了面汤,“要不这样吧,我给银子给你,你帮我进提刑司,如何?”
这时万寒旌也终于吃完了那碗阳春面,直接起身对着正忙活的六姑娘扬声道了句:“记在账上啊!”
六姑娘已经习惯了,也不寒暄,直接挥了挥手就继续干活去了,倒是顾凌波帮着万寒旌把面钱一块儿给了,然后追上来:“考虑一下啊,我很有诚意的。”
万寒旌停下脚步看着她正色道:“其实你想进提刑司不必这么麻烦,只消做一件事就行了。”
顾凌波眼睛都亮起来:“做什么?”
“朝着这儿,”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就像方才在六姑娘面摊上那样,一脚上来,殴打朝廷命官,立马就会被抓进去。”
话音刚落就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