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啊”
白鹿知道徐佳佳是为了她好,可白鹿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她轻拍了下徐佳佳的肩膀算是安慰,“好了,就两次而已,她家里不是有事嘛”
一整天,白鹿都没见到江河,去上课的时候经过数学组她倒听见了几声咳嗽,想着学生送了他那么多药应该没事的。
下午放学,白鹿在食堂简单吃了点饭,老师都下班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白鹿一个人,她手里捧着水杯,眼睛盯着杯里晃来晃去打着旋转的水,还有短暂就消失的气泡。
原本很静的走廊突然想起脚步声,皮鞋清脆的声响渐渐逼近,白鹿在心里一下下地数着,待声音停止,她就看见江河斜倚在门口,一只手半插着裤兜,盯着她看。
。。。。。。刚才数到第几步?
“怎么不回家?”,江河说着咳嗽了几下。
“你,感冒还没好。。。”,白鹿其实想问他昨晚是不是淋到雨了。
江河走进来站在白鹿身旁,他本来就高,这么一站挡住了大部分的灯光,白鹿盯着桌子上江河的影子,轮廓简单,她却看得愣神。
“怎么不回家?”,江河又问了一遍,声音沙哑。
“你不也没回?”,白鹿对着影子脱口而出一句。
“昨天怎么哭了?”
“什么?”,白鹿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天,为什么哭?”,江河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
“。。。。。。”,白鹿搓了搓手里的钢笔,“你弄疼我了”
江河摊摊手,“我连半成力都没用”
很显然,白鹿的理由缺乏可信度。
她纤细的手指把钢笔盖重新盖回去,说:“我现在可娇气了”
江河突然没了声音,白鹿转过头去,发现江河在盯着她看,眼神暧昧又温柔。
白鹿根本受不住这个,她红着脸把椅子往一旁挪了挪,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
“任老师的孩子病了,让我帮她看今天的晚自习”,白鹿觉得这时候一定要说点儿什么。
江河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一步在白鹿旁边坐下来,说:“我陪你去”
他说的平静,不似商量,更像是一种告知。
白鹿忙侧身摆了摆手,“不用,就是上自习,有个人看着他们就不会闹了”
江河没表态,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沉默,白鹿翻着语文课本,脑子却乱成一团浆糊,满篇的字儿已经重影,她不敢看江河,偷偷拿余光扫过去,他就一直坐在她旁边,异常安静,连呼吸都轻的无迹可寻。
屋里的钟表滴滴答答撞进白鹿的耳朵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期间还有两个老师来过,是其他班级的班主任,看见江河和白鹿在她俩都很会心地打声招呼,然后取了办公桌上的书就走了,把空间充分留给这两个年轻人。
白鹿知道会被误会,可是人家没问她又不能主动去解释,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终于捱到了晚自习之前的两分钟,白鹿抱着语文课本往高二六班走,江河就在后面跟着,不紧不慢,白鹿没时间再跟他理论,索性不去管他。
“他可能也是闲的没事做”,白鹿想。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的时候学生们抬起头都一脸蒙圈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全是问号。
白鹿清了清嗓子说:“任老师家里有事,今天的晚自习我替她,还有。。。大家要是有数学方面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江老师”
白鹿话音刚落班长陈晨就很殷勤的给江河搬了张椅子放在白鹿身旁,“江老师,您坐这”
“谢谢”,江河很随意的坐下,长腿又伸出去老远,只是他还没坐稳就有同学举手问问题,江河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把手里的电话放在白鹿面前,什么也没说就大步走下讲台了。
白鹿低头看了一眼,新款的,徐佳佳也有部一模一样的,白鹿倒是挺喜欢这手机的外形,简洁,干净,正看着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随即就是震动的声音,有人打电话过来。
来电人的名字是:“宝贝”,附着一张女生的照片。
白鹿微微一顿,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她还在发愣,脑袋里第一反应是:“他妻子?还是。。。女朋友?”
电话震动几下后就挂断了,那人没有再打过来,白鹿也就没去叫江河。
她动作熟练地转了几圈手上的笔,把目光重新放回课本上,可是好半天都集中不了精力,她索性把书本一合,手拄着一边脸颊,望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开始发呆。
白鹿看见江河站在过道处,腰身微躬,手里的笔有节奏地动着,应该是在写解题步骤,嘴里还念着什么。
白鹿想象着他在课堂上的样子,会不会也和上跆拳道课时一样认真又严肃,连个玩笑都不开。
她以前对江河的长相也没什么概念,可能是看习惯了,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干净,可他换下跆拳道服像是变了个模样。
江河不是青春帅气的那种,但是五官端正,轮廓分明,有一种成熟男人的英俊。
白鹿看得出神,没想到江河会抬头,目光对上,他眼睛清黑,头上的灯管发着灰白的光,照得他衬衫也不像白天那样晃眼了,白鹿一下子怔住,反射弧骤然变长,比江河慢了一拍。
他先躲开了。
尽管离得有点远,白鹿还是看见江河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嘴角勾起的笑意。
有些闷气,有些不甘,白鹿张嘴咬了下笔杆,想起一个词: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