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飞溅在星目男子脸上的血迹,才用似有傲慢不屑的语气开口说话了:“主子下一步打算如何?这回失手,再想要长乐公主的性命,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星目男子将手中剑递于他,便问起了这次事情处理的如何了:“下一步?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蓝在,这次的人可是都已处理干净了?那顾思敏是何等的聪明狡诈,只怕是她迟早会怀疑到本王头上的。”
原来,那略显美貌的男子名叫蓝在,看样子是那星目男子的随从了。
那蓝在,道:“主子放心,都已经办妥了。他们此次都是乔装改扮成流氓,假装寻衅时下手的,无一活口。公主定然是不会怀疑到主子头上来的。”
这蓝在,说话时老成干练,分析得理,倒似不太符合他这年龄呢,想必也是处事已久了。但毕竟是有些年少轻狂,大意轻敌了。
“最好是如此,不然本王岂不是要被这些废物害死。”那星目男子咬牙切齿的怨恨着,为何自己手下的都是些混吃蒙喝的废物呢?
那蓝在依然躬身,道:“即便是怀疑了,她没有什么直接有利的证据,也不能奈何我们,顶多就是下次下手再难得手些,现在这情况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蓝在他也有听说过关于长乐公主的一些聪敏机智、大义果敢的传闻,但他始终有些不屑传闻中的长乐公主,因为他觉得这传闻就是传闻,十有□是虚言,都是不可尽信的。
“那就好,把这收拾干净了就下去吧,我不想闻见血腥味。”那星目男子吩咐完事情,便出了门往别的院落方向去了。
“是。”蓝在弯腰恭送自己主子出门,然后又走到门口一挥手,突然就出来了几个黑衣人迅速的进屋,瞬时就收拾好了一切,然后又悄然离去了。蓝在环视屋内,确定收拾好了一切,便满意的关上门也离去了。
而下榻在西子阁的顾偌颜房里的灯,也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冷灏夜跪地,禀告道:“主子,今天最后一个活口也没留住,当场咬舌自尽了。那这行刺之人的线索…”
是夜,冷灏夜等人依旧在房里向顾偌颜陈述着今个白天,顾偌颜离去之后的事情。他们本是留下了一个活口,想要逼问主使之人,却不料那人竟然咬舌自尽也要尽忠,这等行为,冷灏夜等人自然是能理解的,只是自己没办法交差罢了。
顾偌颜敛眉,道:“无妨,死了也罢,我大概也猜得到是谁派来的人了。”顾偌颜说这话时,有些微微的叹息,似有不甘,似有落寞,似有无奈。
那份无奈和失望时隐时现。但,依旧是自信却又不失高贵。此情此景,若是落在荣瑾瑜眼里当真是要流鼻血了。只可惜,还在昏迷中的荣瑾瑜是注定看不到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十七岁的顾思敏对此话是深有体会的。自己从小就在宫中看尽冷暖是非、生死折磨,每个人都是卑躬、淡漠的神情,仿佛这人命真如草芥般廉价,一文不值。
“那主子可是要小心防范了,属下以后定当是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誓死也要保护我主周全。”皇上宠爱公主,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身为公主的近身侍卫和侍婢,又怎会看不出来,周遭是有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朝廷斗争不断,就像是涨潮前的大海,外表平静、内里却是风起云涌。这其中有哪些王侯将相互看不爽,有哪些人对公主是欲除之而后快,他们也都是心里有数的。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浪潮翻起时会有多大的风浪,谁也不知道这未来又会是有多么的变化多端。
说得这话的后半句时,冷灏夜、习毅连同陆染尘和楚流苏,皆是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字字铿锵、句句肺腑,这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是他们拼死也要保护的人。
顾思敏点了点头,道:“嗯,他们暂时是不会有什么行动了。夜深了,折腾了一天,你们都早些休息吧。荣玉这里,也是安全的。”
忍不住了吗?终究是动手了。这皇位的吸引力当真这么强大么?人道是:自古帝王皆无情。寡人、寡人,孤家寡人,却是人人都挣着去当的。不惜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这生在皇家的束缚和枷锁,又是到何时才能摆脱的了呢?
“是,属下告退,主子也早些休息吧。”
“嗯。”
冷灏夜等人,见自家主子微微点头,便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