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全都是走廊,院子中间铺上青石板,屋子里的茅厕,除了火炕,还有围绕的火墙,都让全家人睁大了眼睛。
林怀德颤巍巍地:“子墨啊,这要是建成了,得花多少钱啊?”周氏也道:“二三十间屋子,咱家人也住不过来啊?”
林子墨不打算退让:“咱家以后还得挣钱,治下这么大的家业,也得买下人。而且房子也是脸面,以后哥哥们考取了功名,住的太寒掺了,被人笑话。”他早受够了下雨天沾的脚上都是泥,娘冒着雨煮饭,冻得哆嗦,半夜也得去院子里的茅厕。
林子墨说的话还是后几句有说服力,是啊,别的都可以将就,等孩子们真考取了功名,高墙大院就是脸面,省的儿子们出去丢人,黄氏和儿子儿媳对看一眼,点了头。
林怀德带着两个儿子四处联系人工和砖料,林子墨目光又转移了。坐吃山空吃不行的,几次进县城吃饭,注意到现在根本没有在民众饭桌上占重要地位的粉条,粉条很好加工,让父亲百忙中在铁匠铺定制了漏粉器,叫上小妹开始了忙活。
鉴于林子墨几次成功,林家人对他并不管束,反而给他提供方便。红薯本来送下了地窖,又被林子墨倒上来几十斤,洗好后削掉皮,两个哥哥帮着用磨推成糊糊,放到清水里侵泡,再三搓洗,把不再出浆的红薯丝捞出,静放了一天,第二天把沉淀的红薯粉捞出晒干,用漏粉器漏出粉条,拍拍手,大功告成。
吃着粉条炖肉,一家子都点头,太好吃了。林怀德吃完,掏出眼袋锅抽了口烟:“好是好,就是成本太贵了。”林子墨抬头:“怎么会?红薯不是贱物吗?很好打理。”林怀德看向他:“打理是好打理,产量也高,就是种子用得太多,不合算。”愣了愣,林子墨问道:“种子不用太多啊?育苗用不了多少。”
林怀德说:“你不懂,一个种子一个坑,怎么育苗?”林子墨挠挠头:“爹你不是说一个红薯种一个坑吧?”记忆里没有红薯的种发,大概原来的林子墨也没看过。
林怀德没好气:“不是一个种子一个坑,还是什么?”林子墨愕然,怪不得娘不肯用红薯天天熬粥:“我在老伯的游记里看到,春天时,只要很少的红薯提前育苗,然后把苗剪成一段段的插好就行。”
林怀德蹭地站起来:“真的?这样的话就省了好大的事,多少人家能吃饱饭了。”对于林子墨的说法对错没人怀疑,有了几次的经验,林怀德心里充满激动。
林子墨索性又扔了个炸弹:“还有种粮食老伯也有记载,咱这里是平原地区,天气不是很冷,一年可以种两茬粮食。收了棒子后种上麦子,第二年五月差不多成熟,再种上棒子,到了秋后成熟。”
林怀德使劲搓搓手:“冬天麦子冻不死吗?”“不会,只要不是冷的邪乎,麦苗就没事。”
“如果这样,百姓真的能吃饱饭了,这是大事啊!”想了想,林怀德马上道:“我现在去种麦子,看看明年收不收。”林子墨忙拦他:“今年已经过了时候,明年吧。”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麦苗长不起来了。
林怀德泄了气:“好吧,明年春天,咱家先试种红薯,行的话就告诉乡亲们,让大家都吃饱饭。”